乡间蜿蜒曲折的小路看不到尽头,一把镰刀砍掉交相辉映的荆棘和灌木丛,惊起一众鸟虫。
趴在男人宽厚的背上,苏楠这才知道自己刚才竟然走了这么远。
腿上的疼痛越发明显,身上的各处擦伤也开始隐隐作痛,苏楠一张小脸满是苦色,额头冒出冷汗,手中不由加了力道搂紧了周让的脖颈。
感受到身后人的不安,周让加快了脚下步伐,但每一步都迈得又稳又大。
肖方池手里拿着镰刀,快走到山脚出口时,在一片空地上看见了几条菜花蛇正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这玩意儿可是好东西,滋补身体,祛风湿,清火明目,还能用来做一道硬菜。
想了想,动作迅速的拿刀将其七寸砍断,确保没了动静,才把它放进装满蝉蛹的背篓里。
虽然动作已经很快了,但一扭头还是对上了周让那双冰冷的眼眸,肖方池动了动嘴唇,呐呐解释道:“我父亲有风湿,这是极好的药材。”
“别废话,带路。”很明显不想再多浪费时间。
“嗯。”肖方池垂下眼眸,两步走在他们前面,很快就到了之前周让他们三人劳作的那块水田。
黄老汉正抱着手站在原地,急得团团转,看到周让背着苏楠从山上下来,身边还多了个肖方池,一颗心更是提到了嗓子眼了。
“哎哟,方池小子,这是怎么了?”黄老汉跟在几人身后,迈上田坎,往来路走去。
“怪我。”肖方池简单说明了一下前因后果,又接着道:“我先带他们回我家,黄伯你能去田里帮忙把我二叔叫回来吗?”
“好嘞好嘞。”黄老汉转了个方向,去寻人了。
三个人走到村口那棵大桂花树下,碰上了一堆正在嗑瓜子缝衣服的老人,其中就有肖方池的奶奶罗琼枝。
“出大事了啊,老大,这这这。”罗琼枝放下簸箕,迎了上去,年纪大了,只瞧了一眼血迹斑斑的苏楠就不敢再看第二眼。
“来不及解释了,奶,你去仓库把我小妹叫回来,我们两个大男人不方便照顾人家小姑娘嘞。”
“哎,哎。”人老了,禁不住事,一拍大腿,扭头就走。
这一出,看傻了众人,待他们都走了,才反应过来,嘴里叽叽喳喳讨论个不停。
“那是谁啊,我瞧着脸生,不是俺们村的吧?伤得看起来挺严重的,也不知道能不能治好,瘸了可不得了哎。”
“我认得,那天接新知青的时候,我去了,男的女的都是这批刚来的。”
“哎哟,造孽啊,你说这上面咋想的啊,派些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城里女娃娃来干啥呢?做工第一天就出事,这不是存心给我们村找麻烦呢吗?”
“话不能这么说,人家知青文化高着呢,村里好多娃娃的字不都是些女知青教的?”
“我就那么随口一说,至于吗?”那人被怼,找不出反驳理由,只能翻了个白眼,扭着大屁股往自己家的方向去了。
村东,一座新砖瓦房在一众泥巴房中显得格外气派,大门敞开着,两旁种着两棵桃树,上面缀满了大大的果实,粉嫩嫩的看起来就又多汁又香甜。
乡下没有锁门的习惯,三人很顺利的就进了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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