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罢,韩济也不等他响应,大摇大摆的往来时路上走去,只是步伐要慢得多。
“哎哎哎!”赵桓楚气的直跺脚,心里一时没了注意,根本没意识到韩济这威逼利诱又拉又打的手法,心里只道被他二叔再骂一顿绝对是比天塌了还要糟心的事儿。
韩济不理他,径自迈着步子。
赵桓楚一咬牙,一副认栽了的表情挂在脸上:“我帮你找人,你别找我二叔!”
韩济脸皮的厚度估计也是天下第一的。立马转过身来,大臂一挥:“赵老弟请带路!”
赵桓楚白了韩济一眼,心有不甘却也只能忍着:“这边!”
韩济赶忙跟上,胳膊刚搭上赵桓楚的肩膀,就被赵桓楚手中刀柄打落:“你你你,你离我远点,退后!再远点!五步,不!十步以外!”
韩济呵呵一笑,倒也不恼,反倒觉得十分好玩,随手拔了根麦草,叼在嘴里,竟真的离赵桓楚十步远,徐徐赶路。任谁看到这一前一后两个人,都要笑出声来。
赵桓楚认真起来,倒真显出其家学深厚,绝非浪得虚名。韩济早已把他猜的八九不离十,可这赵桓楚却仍然只当韩济不过是一般江湖游侠。至于燕山派什么的,他似乎连听都没有听过,只当作是某个与他二叔有旧的小门小户罢了。
观泥痕,查草色,小路上的每一个蛛丝马迹都逃不过赵桓楚的眼睛,只要见过那渔夫一面,那渔夫就绝逃不出他的眼睛。赵家识痕追踪的本领,可不是今天才有的。
两人约摸又追了一个时辰,追到了一棵大白杨下,树上的叶子抖落着成熟的韵味,让人心旷之余,平添几分怡然。
“禁声。”赵桓楚冲着韩济打了个手势,示意韩济缓缓靠近。
韩济心下剔透,那渔夫八成就在这附近。果然,赵桓楚指了指大杨树后一片灌木丛,嗫声道:“在里面。”
两人会意,一左一右包抄过去。只见那渔夫正窝在灌木丛里酣睡,想是这半日奔命对他来说也是一种极大的负担,竟对韩赵二人未有丝毫察觉。
韩济冲着赵桓楚露出一个冷笑的表情。从袖口里掏出一团东西,看样子竟是一卷鱼线。捏住一头,冲着赵桓楚一抛,赵桓楚接着鱼线,显然不愿意同韩济干这绑票的勾当,反手又抛回给韩济,脸上摆出一副“要干你干,别拉着我”的模样。
韩济一耸肩,绷着鱼线三下五除二便将那渔夫周身围了个遍。
“果然是个惯犯……”赵桓楚话音未落,那渔夫猛然惊醒,几欲暴起,却被那鱼线绊了个结实,如摔在案板上的死鱼一般,狠狠的砸在了地上。
“接着跑啊?你不挺能跑的么?”
“韩济!你要怎样!”
“哟,不装老实人了?”韩济一遍嘲讽着渔夫,一边瞟了瞟赵桓楚,赵桓楚的脸色显然不太自然。
“这样也好,”韩济一把提起那渔夫,扭过头来冲着赵桓楚说:道:“谢谢你啦,赵老弟!改天定到府上拜访,就此别过!”
“哎?”赵桓楚想要说什么,但却也觉得确实没自己什么事儿了,心里有些发堵,还没等他再说什么,韩济已提着那渔夫几个起落飞奔而去。赵桓楚这才发现,原来韩济的轻功竟然如此高明!
日到黄昏,韩济在山上寻了一处山洞,在洞外生了一团篝火。就着徐徐山风,解开了那渔夫身上的鱼线。
那渔夫落入韩济手中,又落在这人烟罕见的山上,心中已无他念,倒是平和不少。
“你是怎么找到我的?又是怎么认出我的?还有,你找我要干什么?”
“你怎么这么多问题啊?”
韩济白了他一眼,显然并不想回答什么,就算回答也不是在饿着肚子的时候。
韩济随手甩给那渔夫一只山鸡,这是他在找山洞的时候打到的:“不想饿肚子就搭把手。”
那渔夫一声干笑,自己武功虽也不弱,但却决然不是韩济对手。而今再遇韩济,也不知是福是祸,索性不想了吧。
暖融融的篝火夹杂着“哔啵”声,悄悄的在静寂无人的山里绽放出一朵红莲,出了给阴冷的山里带来一阵锦簇的温暖,还将山鸡的滋味扇向饥饿的灵魂。
眼看着山鸡在篝火上滋滋冒油,香气一下一下的勾引着韩济的口舌脾胃。韩济从怀里掏出两个小瓶,神秘兮兮的看着那渔夫:“好东西!”
两抹晶莹的粉末引爆了山鸡内韵的香味,已让那渔夫顾不得那粉末究竟为何,只觉得再没见过这般绝品的美味。
韩济从篝火上抓起一只串着山鸡的树条,随手扔给了那渔夫:“尝尝,香着呢!”
那渔夫一愣,韩济的举动大大超出了他的预期,原想着能捡几块韩济啃剩的骨头便已是恩赐了,没成想韩济竟然把整只山鸡抛到了他手里。
那渔夫心头似有感动,却不知说什么好。只好在韩济期许的目光下狠狠撕下一块鸡肉,大口的咀嚼起来。
“喝酒不?”
韩济像变戏法一般,不知从什么地方掏出了一个小小的酒袋,拔开塞子,浓烈的酒香与烤鸡相得益彰,仿佛两人是受这苍山邀请,来此地赏月赴宴一般。
那渔夫咽下嘴里的碎肉,已是顾不得许多,就算韩济是敌人,能有这样的敌人也绝对是让人快意的事情。
“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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