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丰县早已被妖魔占据,来者的身份已经明了。
余禄连忙伸手往脸上一抹,瞬间变换了模样,成了一个凸嘴尖耳、利齿流涎、满脸癞子的抛坟狗妖。
往远一看,一头猪妖和驴魔出现在拐角处,手中各握着梆子和铜锣敲打着,唱着一曲荒诞歌谣。
歌谣中唱着人族易子而食、互食血亲的种种惨状,听者仿佛能够亲眼目睹了那人间炼狱般的图景,若是心智不坚之人听了,怕是会当即万念俱灰,被绝望、癫狂充斥心神。
待将那些荒诞不经的血腥故事以某种悲悯同情的腔调叙述之后,歌谣转而开始大肆颂扬起堕为妖魔的种种妙处。
伴着那张狂迷乱、刺耳嘶哑的猪叫驴鸣,和着那古怪诡异的梆子声,这诱人堕落的魔音终于达到了高潮,竟然如阵阵梵音般,让人心神震颤,难以守住:
“堕魂方知真自在,原是天魔入梦来!”
怪异癫狂气氛顿时弥漫开来,若不是般若之声仍不时在余禄脑中回荡,怕是也要受到部分影响,修士尚且如此,更何况那些凡人呢?
这歌谣有古怪,怕是蕴含某种引人异化的秘力,那梆子声更是如此。
这是它们专门用来引诱凡人堕落为妖魔的!
余禄这般想着,朝那巡逻的小妖小魔迎去,一张狗脸上满是谄媚讨好之色,有了戏子皮加持之后,他的演技可以说已经达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
“谁在那?”两个巡逻的小妖见前方有人走来,吓得连忙喝道。
刚刚大伙正高兴的吃着全人宴,突然一伙杀气冲天的灭妖军闯阵,那为首的人族将军驾驭着一尊恐怖的白虎战魂,一头撞进了北邙山的妖穴魔巢搅了个天翻地覆!
一众妖魔邪修,当时要么正吃血食吃的满嘴流油,要么正拿人牲淫辱取乐,屙屎拉尿者也是遍地皆是,将北邙山搞得臭气熏天。
于是连自家兵器都没找到,就被灭妖军杀了个丢盔卸甲,伤亡无算。
后面即使藏香妖王亲自出手,也是被那灭妖军压着打,关键时刻若不是一位身穿黑袍的大妖魔凭空出现,偷袭了那灭妖军,北邙山怕是早已被夷为平地!
而二妖则因为正在外巡逻幸运的逃过一劫,否则怕也是要惨遭屠戮,原本因为享受不得全人宴的不满埋怨瞬间烟消云散。
即便如此,猪妖驴魔也是丝毫不敢靠近那北邙山和囚禁人畜的蛇盘山,生怕碰到了那队灭妖军的同伙。
可又怕事后妖王不死,来寻二人临阵脱逃的麻烦。
猪妖原本是个说书人,心思灵活,于是心生一计,与那驴魔商议着兄弟二人就当做什么也没发生,远远地避开那两个地方打着梆子巡着逻,认真行使自身的职责,想必即使藏香妖王需要秋后算账,它们也有理由狡辩。
驴魔闻言十分赞同,夸赞猪妖真是北邙山难得的聪明人。
可眼下的情况却是出乎了二妖的预料。
该死,那灭妖军不是在北邙山和妖王大人斗法吗?怎么还有同伙?
猪妖驴魔吓得两股战战,唯恐是那灭妖军的人。
“两位大哥,俺是那荷仙镇逃难来的狗妖,自打兄长们做出屠戮长丰县百万人畜的壮举,我等小妖就在荷仙镇就过的越发艰难,最后实在无以为继,这才来投靠诸位大人。”
余禄讨好的笑道,同时双耳顺从的塌了下来,暗自观察着这两只妖魔。
只见那猪妖仿着寺中老和尚,给自己缝了件人皮百衲衣围在腰间,那人皮碎布肤色不一,有稚嫩少女的鹅黄脸皮,有年迈老妪的沧桑老脸,就连稚童也都是惨遭毒手,将小臀上的嫩皮剥了下来。
而另一头驴魔却是浑身赤裸,将私处肆无忌惮的敞露出来,耷拉到地上。
这样区区一只九境猪妖手上竟少说有数百条人命!
余禄顿生杀心,脸色却没有分毫变化,仍然是那副跪舔的狗模样。
然而余禄心中早已对面前二妖判下了死刑!
两个妖魔闻言顿时松了口气,不是灭妖军就好。
最近自打藏香妖王打下长丰县以来,大开全肉宴,吸引了大量妖魔邪修前来投靠,就是相邻洲县前来投奔的也是不少。
所以此话顿时就打消了猪妖驴魔的怀疑。
“嘿嘿,那犬妖兄弟来的可真不是时候,品尝不得全肉宴的滋味,那不知从哪冒出来的灭妖军打了上来,现在妖王正和那厮斗法作战。”
猪妖狡猾一笑,一双小眼睛冒着绿油油的光,看向余禄的眼神充满贪婪,这时候能够从荷仙镇逃来的妖魔可都是身价不菲。
“不过即使不凑巧,两位老哥也可先与你亲口讲述那人肉的鲜嫩,保准让你馋的口水直流,嘿嘿嘿。”猪妖说着,似乎想到了那全肉宴的美味,恶臭的口水顿时顺着黑粗的脖子淌到胸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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