渭南地境有个生意红火的酒楼。
这家店的生意以前是没那么好的,自从来了个书生以后,生意可谓是蒸蒸日上。
这事情还要从半年前的那天开始说起,那天店小二百无聊赖的招呼着店里为数不多的几位客人,抬头一瞥,打老远就看到了一名头发花白的落魄书生。
“可能又是赶考不中的书生没了盘缠涉足千里回来了。”店小二心里暗暗地想。
不等他稍一愣神,书生就走到跟前来了。
小二这才发现,书生的腰间还斜挎着一个长条形状的木匣,那人嘴唇开裂,精神萎靡,一身的风尘仆仆像极了小二以往看到的那些,赶考不中失魂落魄的读书人。
他扯着嗓子喊了一句:“客官里面请,本店有上好的酒菜供应。”
边说着边领着书生到了一处靠窗的桌子边,小二扯下肩上的布巾麻溜的擦了擦桌子跟板凳,“客官请入座,敢问客官是听书还是要些吃食?”
书生直到坐下才回过神来,他好像许久没有开口说话了,“温些黄酒来罢。”
声音嘶哑也无中气。
“好嘞,您稍等。”
酒楼生意好不好,跟谁家的书说的好有很大关系,说书说书,讲的就是一个光怪陆离。
这家先生翻来覆去就那几个书生小姐的故事,今天换了张姓,明天换了李姓,一个染缸搅了又搅,实在是毫无新意。
店主本来听的瞌睡,这盹刚想打下,迷糊间猛然惊醒,抬头一看,店里只剩下名奇怪的书生了,小二正给他倒酒,还送了二两茴香豆。
“客官请慢用,有事您吱声,小的马上便来。”说完小二打了个稽首退到了大门边上,倚着栏杆吆喝。
“打尖住店,内有好酒,酒香菜好,听书买醉喽。”
再看书生这里,他从腰间解下了长条木匣,卸下了背后竹箱,倒了一壶黄酒润了润唇口。
堂内的说书先生神情无奈,本来一通散客散场,他今日的工作就算是提早结束了,没曾想书生坐下以后,就跟屁股上长了钉子,动也不动,只是神态黯然的看着窗外。
说书先生把以前的故事从前到后又染了一遍,也不管书生听没听的进去,就一拍惊堂木谢客。
书生终于回了些神,一壶黄酒也早已喝完。
小二有些无奈的跟店主说着些什么,他指了指靠窗坐立的书生努了努嘴:“那客官说他身无分文,眼下愿意坐在堂中的那案牍上当个说书先生用来偿还酒钱。”
店主神态自若并无半分不满的情绪,挥手道:“老二,这种小事你自己打定主意好了。”
奇怪的书生第二天就准时坐到了原先说书先生的那案牍上,他先喝了口茶,手里摩擦着惊堂木好久没有开口,他想了想,终于慢慢的开口了。
说距离此地千里远的地方有片湖,那湖方圆几百里,湖中有游船,青荷,几乎放眼望去算是漫水的青荷与粉艳的荷花,亭台阁交错的建在浅水上,算是一赏景妙处,有少年少女悄悄地在这儿幽会,不知道成了多少段佳话。
“最重要的是可以看姑娘。”
“游船上各种姑娘,会唱歌的姑娘,会跳舞的姑娘,吟诗风雅的姑娘,夜晚穿着薄纱的姑娘…”
聊到姑娘,燕子楼里面为数不多的散客终于打消了几分昏昏的睡意。
开始聚精会神的听了起来。
长安城第一才女,或者说第一名妓就在那儿。
安巧儿。
每到夜晚伴着游船的大红灯笼,穿着杏黄长裙,腰束碧玉白带,三千青丝垂落在腰间的安巧儿毫不在意的像人们展现她倾国倾城的仙姿美态,小巧却丰满的红唇让多少贵人才子想一亲芳泽。
她只是跪坐在船头,偶尔伸着懒腰,欣长纤细的体态,偶尔有风吹过袖口大衣衫,景色美不胜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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