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看来自己真的就是这般庸才,那人看自己如此不堪,便自行离去了。
通窍之景便如云蒸梦泽,那种天才该是如何变态?
丁前溪自嘲一笑,向老道人认真再行一礼,告别。
目盲道人轻轻颔首,不再言语。
不知过了多久,道人耳朵微动,听到一串规律的脚步声,竹倚上坐了一个姿色寻常的中年妇人,脚步声停止。
目盲道人刚想起身,便被妇人以手轻敲木椅制止。
妇人身体微微前倾,明明就是街边巷弄很普通的女人,随着身体前倾,一股说不清的气势只逼道人而去,她伸出手,随意问道:“如何?”
目盲道人虽然很喜欢曹家那丫头,可这跟丁前溪没什么关系,能让一位实际上已是中三通幽境大修士亲自耗费本命元气替丁前溪探查天赋根骨,自然还有一些其它非常重要的原因,比如,阁主有命。
“修行路上有缓急,有些人即便不怎么努力,还是走的快些。可有些人恰恰相反,事半功倍。五年前夫人命我前来小镇,那件事确实出了几个不错的苗子,我本以为这位最先开窍之人,最不济也该是中上之姿,没曾想却是笨鸟先飞,靠着水磨功夫强换来的境界,人体气海一十二处,他竟是不知怎地,开了本该最后开的天门气海,这般举动,就像是有人以大手段强开…”
“一开天门见天光,如鱼遇水便化龙,可惜,这本该最后开的天门,反而成了他最大的阻碍,其余十一处气窍尚未开窍,这便如一汪江水本向东流,如今强行回头冲窍,形成那海水倒灌之举?”
“难”
“难”
“难啊。”
老道人满脸遗憾,在他看来,阁主暗自看好之人,一定是有着非同常人的气质跟前途,可惜这少年的命运实在是太不好了。
关键是如此都能开天门而不死,如果按部就班,一点点来,这少年成就该是如何?
不敢想象!
妇人神情看不出什么,只是略带歉意道:“既然如此,那便不要再白费力气了。”
“为此事辛苦先生,本打算捡个漏网之鱼,没曾想真是最小的那条,看来天命之子没有应在此处,先生大老远前来,赏足了风景便回吧。”
道人受宠若惊。
“夫人不必如此,我的境界毕竟太低,上三境还有太多我未曾体会过的风景,说不定这是一招神仙手段,是那置之死地而后生…”
妇人摇摇头,“先生所言世间绝无仅有,这少年心性品质尚可,可这世上,又有几人是不出世的天才?”
“此事暂且搁置,如果以后少年尤不死心,你可知无不言。”
妇人其实不是那世俗势利之人,要不然也不能嫁给了老实巴交只会埋头苦干的汉子。
…
…
丁前溪知道自己没有可能是那种不自知的天才。
反而,他知道自己肯定不是世人口中的那种天才。
因为有心理准备,所以在听到老道人对自己的评价,也并没有如何失落,他本就只是抱着试试看的态度来见道人。
毕竟这是他唯一如此近距离接触到的一位修行者。
如何确定道人不是跟娘亲一样的江湖武夫?
那天下的晚来春雨,道人鞋不沾湿。
世间希望总藏在期翼里,也藏在寻找里,一条道路走不通,那就换一条,总不能条条道路都撞南墙,少年也不是那撞了南墙也不回头之人。
毕竟撞了南墙不回头,那不是傻瓜吗?
他准备寻找别的道路,这件事还得麻烦老道人,毕竟这位自称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老道人,对修行这件事上,一定有他独到的见解。
“我如果没看错的话,你所修应该是江湖上烂大街的太清养气术,这本秘籍既然已经多到烂大街那种地步,想必你也该知道,在修行这门功课上,这本秘籍是最简单的那种,入门手册。”老道人仿佛早就知道眼前少年还要再来寻自己,淡淡说道。
丁前溪面色尴尬,绕是再怎么厚脸皮之人,被人就差指着鼻子说天赋如何如何之差,也该无地之容吧,“道长,我今天来寻你,可不是要你再打击我一次。”
“关于修行之事,我实在是一知半解,您是我目前唯一能接触到的修行之人,自然有很多问题想要问您…”
“未踏入修行之人,对修道有种天然的向往与好奇,可修行这种事情,倘若是一直做不成也就罢了,像我这样两只脚都已经踏进来的,不争取些什么。”
“真的…很不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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