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俊平留在了一处小镇上,他说那里是他的家长,只想回家的书生走的时候浑浑噩噩。
钟离郡已经在大燕很北的地方了,毕竟越过钟离再往北就是山阴城,南方已经是暖阳天,北边还是天寒地冻一片。
两人进了城,街道两边很多玩杂耍的手艺人,还有三个人正在表演送子观音显灵的戏法,没看过这类障眼法的李宁洛这才略微开心了一些,但仍显得兴致不高。
丁前溪知道知道为什么,可他没说什么,他没忘了新婚媳妇曹锦儿是怎么死的,也许复仇这条路上,孤家寡人更好些,牵扯不到别人,他丁前溪孤零零一个人,走江湖最坏的结果不过是身死道消而已。
一男一女到了钟离城,本应该就这样分别,不过少女低着头一直沉默,他也只是背着手握紧了拳头。
丁前溪买了把油纸伞,崭新的黄色油纸,有些说不出来的好闻味道。
李宁洛用脚尖刮着那层已然积了很厚的雪,手交叉在身前,罕见的有些世间小女儿的姿态。
此时丁前溪一只手撑着伞,另外一只手不知道放在哪里,干脆就背负在后面,不停转着剑鞘上的布条。
“笨蛋,你就不打算说点什么吗?”原本是跟丁前溪并肩而立的少女,忽然转过身子看着那个熟悉的面孔,努力的板着脸。
丁前溪看着少女那双眼睛,有些期待,也有些藏起来的害羞,她偏偏又板着个脸,就显得有些好笑,更有些可爱,他想了想,从行囊里解开最后一层油纸包裹,那里面放着两只鹅卵石,随后牵着少女的手掰开,将其中一只晶莹剔透的石头放在她的手心。
“其实我很少的时候,打过很多年的烧饼,打烧饼就得上山…这两枚鹅卵石是我在水边发现的,这么些年也只捡到两个,我身上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只好送你一枚鹅卵石,留作纪念。”
李宁洛的视线被那枚鹅卵石吸引,晶莹剔透的石头接到手上,冰冰凉凉的。
李宁洛将鹅卵石握在手心。
她想起了世间少年少女不谙世事那会有些好笑的传言,板着的脸有些揶揄的笑意,“丁前溪,你牵了我的手,我要是怀孕了怎么办?”
正当丁前溪有些不知道怎么接话的时候,客栈的门打开了,有小二抵着木门就着风雪喊道:“你们这对男女也真有意思,有什么话非要在大街上说的?进屋温壶酒先。”
反正也不想很快就跟丁前溪分别的李宁洛,只身出了伞,跑进了酒楼里。
丁前溪无奈,也只好跟了进去。
酒楼内碳火很足,别看路上行人不多,可酒楼内大雪天喝酒的客人不少,两人找了个空桌子坐下,要了两道招牌菜,温了壶当年出名的老黄酒。
满头白发的讲书人自然看见了门外新来的那对男女,当下微微一笑,继续开口说了下去。
“上回说了大燕兵家独行其道,道家一脉龙虎山最大,剑士虽然式微,可毕竟世间尚有传承在,诸位,三百年前其实还有一脉鼎盛至极,如今的兵家,道家,在他的面前都得靠边站,唯有剑仙能与之比肩,那就是儒家修士。”
一群听客茫然,世间出过这种练气士?李宁洛好奇得很,全神贯注听着,丁前溪总觉得这话有些耳熟,可看那白发说书人的样子,记忆中却没有半分熟悉。
想不起来到底是在哪里听过类似话语的少年,有些莫名烦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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