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渣男!”
“不主动、不拒绝、不负责……”
“只暧昧,不恋爱。”
“拔X无情!”
江阳坐在宽敞舒适的越野车后座,紧张地抠手指,嘴上在无意识地在碎碎念。
他的前方和左方,分别是两个摄影大哥,用防震颤的摄像头,怼着脸一通拍摄。
摄影机贴着铭牌,写着《恋爱实录》《国内最火的恋爱真人秀》等字眼。
摄影大哥也不说话,默默地摆弄着机器,眼前的男生是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地帅,拍起来不挑角度,他们也就忙里偷闲,云游天外,想着下班后去哪儿下馆子。
江阳表面上镇定自若,内心早已是‘愁眉苦脸’,不断地鄙视自己。
“我以为我可以靠才华横扫娱乐圈,结果连一个城市都扫不出去。”
“终归还是要靠颜值吃饭了。”
“江阳,我鄙视你!”
面对镜头,他能感受到心脏在噗通直跳。
即便默念了十几遍“渣男行事准则”,依旧平复不了心情。
“人生无常!”
江阳望着窗外的海滨美景,一阵感慨。
……
半年前,江阳初入社会,便成为有房一族的成功者。
由此引来了一众老同学和新同事的艳羡之情。
同龄人忍受着合租的痛苦和烦恼,每个月都心疼地交出两三千的工资,以供房东挥霍。
江阳却独自享受着自己的大房子,别提多自在了。
当然,大房子不是靠自己买的。
那是他喊爸爸喊来的。
别人真没法学。
在他读小学的时候,父母就感情破裂离异了。
江阳一直跟着母亲生活,随了母亲的姓氏,没有跟着父亲姓黄。
他平时鲜少和父亲接触,只知道黄父在江南开了一家皮革厂,生意兴隆,年入百万。
后来黄父再婚,不久就生了一对双凤胎,对江阳也就愈发冷淡。
唯有在春节和清明时,黄父会接他回老宅和祖坟祭祀。
此时,父子俩像是许久未见的远方亲戚,客套又疏离、礼貌中夹杂着戒备。
黄父每每见到江阳,五味杂陈,一想起他姓江不姓黄,心就堵得难受。
我儿子却不跟我姓?那还是我儿子吗?
笑话!
因此,向来出手阔绰的黄父却对亲儿子很吝啬,那是一毛钱都不想给江阳。
只是江阳渐渐长开了,那邪气狠戾的眉眼,像极了年轻时的自己。
黄父这才捏着鼻子,领着一个姓江的小崽子去祭祀先人。
一般这时,黄父会给江阳发个大红包,多则三四万块钱,少则一万多。
满打满算下来,一年也给个五万块以上,权当抚养费了。
本以为父子关系就这么恬淡地保持下去,互不打扰,各自安好。
江阳快毕业的时候,黄父却找上了门。
原来,黄父再婚后一直生不出儿子。
他又是典型的封建思想,总觉得一身资产不能便宜了外人。
毕竟血浓于水,女婿哪里有儿子靠得住,不能亏大发了。
黄父索性利诱江阳,撺掇着他要把‘江阳’改回‘黄阳’。
江阳本想大声训斥不负责任的黄父一顿,然后扬长而去,给母亲好好出一口恶气。
但是黄父给的实在太多了!
江阳在魔都上学,毕业后在临近的姑苏城上班。
黄父大笔一挥,选了一套姑苏城的湖景房,扬言要送给儿子当改名费。
湖景房毗邻荆棘湖,三面是落地窗户,顶跃带花园带车位,180平米。
当江阳和黄父站在那套大平层,远眺荆棘湖中的夕阳倩影。
他整个人都困在钱财的暴风眼中,无法呼吸了。
风很大,金钱迷人眼。
空气中弥漫着RMB的扑鼻香气。
这谁顶得住啊?
江阳只是一个普通又帅气的平常人,当时就屈从了。
关键时刻,还得拼爹啊!
但他只敢口头答应,怕惹了母亲伤心。
说实话,他一直看不懂母亲对父亲是个什么态度。
后来,当他拐弯抹角、旁敲侧击,挤牙膏一样和母亲说起此事,生怕惹来责骂。
哪曾想,母亲不仅欢欣雀跃,甚至埋怨自己太保守了。
按她的话说:“你就是个呆瓜,你那会哭一下,抱住他喊几声爸爸,他黄星不得再给你买一辆豪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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