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颜这一觉睡得极沉,天亮后,士卒热火朝天的修葺院落的吵嚷声都没有吵醒她。
有了堂屋里那两千斤挂面,不仅仅是神经绷紧的夏侯兰,连赵云都暗自里松了一口气。
雪依然没有停,可是有了挡风保暖的大衣,昨夜又饱食了一顿极精细的人间美味,队伍中的沮丧氛围一扫而空。
赵云又安排早上吃了一顿白水挂面。
虽然比起昨晚没了鲜汤来配,分量也少了一半,但是知道这种细细的叫面条的东西还能继续供给,军士们已经彻底从战败的阴影中走了出来。
这个时代的士兵没有什么精神信仰支撑,他们当兵要么是被强征入伍,要么是为了的饭。
像赵云夏侯兰这类良家子,以义从的形式从军的,多半家境较为富裕,但是晋升通道被世家把持,所以带着家乡中人报名从军,渴望建功立业,冲破世家的垄断。
但是这样的人群入伍后也多半因为家境富裕接受过一定程度的教育,或者带着部曲私兵,所以晋升较快,很快成为中上层军官.
士兵中能数数到一百就可以做到伍长、什长.
真正大字不识的底层士卒,他们没有信仰没有信念没有思考,吃一顿好的足以让他们振奋,他们大多也不关心军粮从哪来,今天有得吃就行.
拍打着身上厚厚的袍子,士兵们开始在赵云夏侯兰的组织下,有序的整理荒村营地。
眼见雪越下越大,他们得滞留在这里几日,休整营地,简单的建造一个个可以遮风挡雨的住所势在必行。
最先受益的是公孙颜所在的院子。
昨天慌忙扎营,只用马背上的毛毡隔了里外间,到底不便。
今日三百来号人齐齐动手,很快堂屋左右两侧,墙壁垮塌的房间便被修葺起来。
雪水在篝火旁化开,拌着挖出来的湿泥,混着干草垒起厚厚的墙壁,被疾风掀开的屋顶也重新铺了草,用石头一层层压住。
赵云亲自挎刀守在门口,直到院墙被重新垒起,才抱起沉睡不醒的公孙颜,将她安置在左侧房间新换的干草上,燃起篝火.
田楷和赵云等高级校官的住处,也从堂屋挪到了右侧的房间.
剩余的挂面被慎重的码放在最完好的堂屋中,闲人不许入内。
连厨房和厕所也简单的修葺了一下
直到安排妥当,派亲随王伍在院子值守,给田楷灌了些面汤,赵云方才放心的离开,去布置周围的警戒岗哨.
“子龙…”同行的夏侯兰欲言又止.
昨日跟着军士们饱食一顿之后,面对那几千斤白花花的挂面,夏侯兰智商回笼,开始质疑发小是不是有胡说的成分.
赵云摆摆手,打断了他的话,“子修不必多问,这些东西确实与公孙家有关,否则,难道凭空变出来的?”
“可是…”夏侯兰皱着眉,想不通公孙瓒在这鸟不拉屎,也不是什么要害的地方藏这么些好东西做什么。
赵云又是怎么一个人弄回来的.
夏侯兰从军多年,与中途兄丧回家守孝,离开过几年的赵云不同,他一直跟随着公孙瓒,经历过公孙瓒的辉煌与落魄,公孙瓒那个暴躁老哥实在不像是会到处藏东西,考虑战败后路的性格。
况且这些御寒衣物也是样式奇怪但质量做工极上等,内里不知道填了什么,十分保暖。
还有昨夜的面条,想到此夏侯兰有些回味的咂咂嘴,他出生庶族,家境不差,却没吃过那么好吃的餐食.
公孙瓒去哪弄这些新奇的好东西?
“公孙将军曾得了一句谶言…”赵云话说了半句,就闭上了嘴,剩下的留给夏侯兰脑补.
谶言?公孙瓒难道知道今日他的儿女会落难之此所以才…
公孙瓒素来迷信谶言之说,爱结交三教九流的朋友,说不准就得了高人指点?
夏侯兰觉得这个理由勉强算说得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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