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便是会场周围的横幅和座位上的专用座垫。
直到日落西山,首场拍卖会圆满结束。
粗略统计,整场拍卖会下来,净入八百万贯钱以上,把桑弘羊和公孙贺彻底地又惊了一回。
别的不用说,建五座建章宫的钱都有了!
收钱做事,拍卖会后刘据又做了一番动员,亲自监督各种展示铭牌的设计制作,务必求新求亮,这个年代没有灯光照明和霓虹彩灯,但是高大上也是基本要求。
不管怎么说,无论如何都要让人家觉得钱花得不冤枉。
大笔大笔的流水入帐,桑弘羊喜不自胜,公孙贺却有点不太高兴。
刘据知道,他还在为拒绝公孙敬声参与这件事不痛快,便把他叫到一边解释道,“此次事关重大,出不得半点差错,本宫与公孙大人是近亲,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公孙大人务必要理解和支持本宫。”
套近乎的话起到了作用,公孙贺果然多云转晴,躬身道,“臣无他意,只是敬声一直没有实职,想给他找点事做而已。”
刘据安慰道,“以后有机会,会有更重要的官职给表兄做。”
公孙贺大喜,拜谢后离开。
田千秋一直在不远处静听,见他回转,犹豫半晌道,“殿下实不该给南袍侯此等承诺。”
刘据无所谓地笑了笑,“本宫决定不了他的命运,他的命运掌握在他儿子手里。”
田千秋听得似懂非懂,也没有继续追问,桑弘羊还在等他的九九乘法表,他起身告退。
老头儿的求知欲有多强?拿到九九乘法表还不算完,拉着刘据做起算术题来,那股子认真劲,太子爷都自愧不如。
不知不觉已是入夜时分,桑弘羊还没有要走的意思,刘据却已哈欠连天,无奈道,“先生,咱们明天继续好吗?”
桑弘羊起身深深一躬,“殿下以后不要再称臣为先生,臣不配!”
刘据能听出他言辞恳切,发自真心,笑道,“您是皇上倚重的重臣,本宫执先生礼无关其他,先生不必自谦!”
武帝刘彻不但喜欢换丞相,大农令也换过五六个,直到遇到桑弘羊,就一直没再变动过。
而且武帝托孤幼子刘弗陵的四位重臣里也有他,可见他在武帝眼里的受重视程度,绝不是一般人可以比的。
从另一个角度来看,也在于武帝初期大手大脚,连年战事不断,消耗国库很大不说,赏赐有功之臣也极为慷慨,动辙万金,白银玉器就更不用说了。
曾有人统计过,单是黄金一项,从他手里赏出去的就多达一百多吨!
武帝初期,他是个名符其实的土豪皇帝!
直到把文景两代的家底败得差不多了,他才想起来节约。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做为商人子弟的桑弘羊进入他的视线。
大汉的文盲率是极高的。
说句夸张的话,能熟练计算十以内加减法的人都不多,百千以上的大数更是凤毛鳞角。
而桑弘羊的厉害之处在于,他不但能算,而且还是准确率极高的心算!七八岁的时候就已经是一方神童了。
“臣就不打扰殿下休息了,臣明天再来!”
第二天,桑弘羊准时来博望苑打卡,而且还带来一堆称为“纸”的东西。
刘据一见到“纸”,差点笑出声来。
这种纸糙到什么程度?厚得堪比几层煎饼叠起来不说,上面还能看到木屑纵横的痕迹,别说写字,用它点火恐怕都难。
除了能包点东西,基本上没有任何使用价值。
桑弘羊对他的态度已然发生了质的改变,他十分笃定地确信,太子殿下的脑袋里还有许许多多他不知道的新奇东西。
“殿下,此纸与您口中所说纸张有何不同?”
有何不同?差别大了去了!
刘据摇头道,“这种纸除了包装没有任何用处。”
桑弘羊追问,“殿下以为有用之纸应为何状?”
这个问题他没法回答。
造纸的工艺流程他不懂,具体是什么样的他也完全不知道。宦官蔡伦是东汉时期的人,他也只记得是在原有造纸术的基础上加入了一些树皮和麻头什么的,至于是什么树,他也说不上来。
即使是这样,桑弘羊的问题也不能不回答。
“本宫印象……想象中的纸应该非常薄,有韧性,质地光滑……反正……肯定不是这个样子。”
桑弘羊点点头,“待此事完毕,臣带殿下看一下造纸全程如何?”
“以后再说吧!”
他并不想给自己找太多事干,毕竟现在的主要任务不在这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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