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昨个她在大燕帝面前表现良好,晏千禄对她态度显而易见地亲和了些许。
晏水谣直奔主题,“爹爹,我前两日去娘亲院中,看她房里许多陈设都已老旧,有几处墙面都开裂了。女儿想着正好陛下赏了百两黄金,可否从这里面拿出一点来修缮母亲的住处,换个桌椅橱柜什么的。”
娄氏的院落不大,换点里头的摆设花不了多少钱,可晏千禄还没发话,一听要动用府里的钱,沈红莺第一个不干了,“哟,水谣呀,你现在嫁为人妇了,口气可越加的大了,上来就要修缮姐姐的整个住处。你怕是之前养在深闺久了,不了解这要把里外里的陈列都换掉需要花多少银子,那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呐?”
晏水谣听的牙痒痒,瞟了眼沈红莺手腕上层层叠叠的金银首饰,她有钱给自己置办奢侈行头,说起要给娄氏添点砖瓦倒开始哭穷。
“二娘,我没管过家,定不如您打理相府多年摸的那么清楚。可能是我女儿家见识浅薄,总想着爹爹是大燕的肱股之臣,深受陛下的宠信,每月俸禄一定少不了,别说是一个相国府了,养几个相府以爹爹的身家也是供养得起的。”
“何况陛下隆恩浩荡,又额外赏了这百两黄金,女儿以为稍微修葺一间院落总不是难事。”
虽然给娄氏在应季的吃穿上是没断过,但到底长年不受夫君待见,自沈红莺入府后,晏相去娄氏那的次数屈指可数,自然也没在意过里头的许多物件还是十多年前的旧物。
宫里赏赐点新奇的摆件,哪个不是放到沈红莺母女屋里去了,她们变着花样年年换新,却以娄氏久病不需要花里胡哨的装扮为由,任她院子冷清陈旧下去。
晏水谣确信,倘若没有桂嬷嬷在,一些衣食上的基本需求她们都不愿给。
如今既然她穿进晏三身体,新人新气象,你沈红莺死皮白赖捏住的东西,她绝不伸手求施舍。
既不肯给,硬抢便是了。
她装出短暂的迟疑,又说,“可是女儿想错了,府邸或许有什么大开销是我没思虑到的,二娘把银子都安排在别处了,所以拿不出给母亲添点物品的钱?”
她话里暗藏冷箭射向沈红莺,晏千禄听完脸色就变了。
他以前没想过这个事,红莺是管理内务的一把好手,他朝中政事繁忙,很少过问内宅的花销。若真如晏水谣说的那样,他是该好好问一问每笔钱的去向出处了。
眼见晏千禄怀疑上了,一直没说话的晏毓柔站出来,小脸上似有千般委屈,“三姐这般又是误解母亲了,但也不怪姐姐想岔了,你没体会过当家做主的操劳,每日饭菜都做好了端去屋子的,自是不知柴米油盐贵。”
晏水谣诺诺点头,“四妹妹说的在理,我鲜少出府去,对这些知之甚少。”
说着她眼光忽闪,晏毓柔暗道一声不好,果真就听她满脸天真地问,“那二娘,您别嫌弃我愚钝,也跟我说道说道吧,咱们府中采买的柴米油盐,鱼肉家禽都多少银两呀?要花掉爹爹俸禄的一半吗?”
沈红莺噎了一下,说是她管家,她的心思都在玩乐上了,问她檀玉阁上好的玛瑙耳坠多少钱,她能脱口而出,这一蔬一饭的小事她哪里放在心上,全交给管家去办了。
“姐姐这又是外行人问的了。”晏毓柔反应很快地把问题跳开。
“吃喝上的终归是小钱,府中需要银子的地方多了去了,好比月前刚翻新过花圃,移植来的全是名贵花草。还有入冬后的连日暴雪,把府上好些径道弄的坑洼难行,石板都撬边了只能重修。”
她时刻关注晏千禄的脸色,柔声说,“再有爹爹每年办寿诞,娘亲与我也总想挑最好的来庆贺。姐姐有所不知,毕竟你也没为爹爹准备过什么像样的贺礼,但我们就不同了,凡是给爹爹添置的,都十成十地用尽心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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