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是察觉到这点,晏明晴口气渐渐嚣张起来,“刘鸢好你个大逆不道的东西!还敢拿剑对着我?怎么,你娘活着的时候你也一言不合就舞刀弄枪地对她?依我看,你娘怕不是病死的,是被你这个逆女气死的吧!”
“你!”
刘鸢平素不苟言笑的,在骂街方面自然略逊晏明晴一筹,而她擅长的刀剑在眼下又起不了多少作用。
她可以送晏明晴的部下去吃牢饭,却不能如法炮制用在晏明晴头上。
打不得,骂不听的,确实有点难办。
正思索对策时,忽然迎风传来个醇厚低沉的声音。
“她是小辈,她没资格处置你,我总该有这资格吧!”
闻声,刘鸢垂下手,收剑入鞘,转身向后望去。
只见来人是个有些年纪的男人,两鬓有些微花白,面容端正肃穆,由下人搀扶着缓步走来。
径道上的奴仆自动排成两列,给男人让出道来,刘鸢立刻走上前去,“爹,您怎么不在房中休息,出来做什么?”
听她口中的称呼,晏明晴顿时傻愣在原地。
说来可笑,这还是她嫁过来一个月里头,头一回与她这名义上的夫君正式照面。
她之前也在暗中窥看过,躲在刘奕冲的院子外,隔着百十步的距离远远观察他。
能看得出来,刘奕冲年轻时候是个样貌英挺的男子,身高体阔的,即使现今上了年纪又久病不愈,常年习武的体格依旧十分高大。
饶是如此,岁月还是在他脸上留下不小的痕迹,沧桑老态。
晏明晴总会在潜意识里拿他跟张穆成的风流气派比,就会愈发憎恶排斥,巴不得他赶快死在院子里,别来碍她的眼。
“我若不来,你大概也奈何不了她。”
刘奕冲见过各色各样的人,一眼就看出晏明晴的底,他目光黑沉,“你既嫁给我做填房,就要谨守我们府邸的传统与规矩,所有我夫人遗留的东西,你一概不许碰。你要记住,在我这里,继室与原配是有区别的,你安分守礼一点,我们亦不会亏待于你。”
常年带兵出征,他身上有股生杀之气,晏明晴心中惧怕,但另一方面听他说话气息平稳,走路也不虚浮了,似乎身子一日比一日在好转,她又止不住内心崩溃。
加之先前在娘家受的委屈,叠加到一块,她终于带着哭腔喊道,“我做什么了,我就想修剪下院子我有错吗?是你们一个个的欺人太甚!说是之前夫人栽培的,人都死了留着这些还有什么用!你们就是欺我孤立无援!”
刘奕冲见她愚钝异常,听不懂人话,又性情刁恶,屡屡拿他原配夫人说事。
左一个死人,右一句老鬼的,他本想给晏千禄点面子,眼下看来是不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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