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杀人
家宴中午吃一顿,晚上吃一顿,夜里张武师和赵屠夫又领着爱热闹的小辈儿去逛春华街,看了花戏杂耍,猜了灯谜,看了花魁,买了一堆吃的玩儿的, 最后去状元楼。
状元楼的玉液酒举世闻名,逛春华街,自然要品一品。
宁钰心知自己酒量浅,想着用舌尖舔一下尝过味儿就成,岂料玉液酒实在太好喝,加上赵修和徐林芃唱双簧,一个劲儿鼓吹不醉人,劝她喝两口, 然后……
她就当真抿了一口,也毫无悬念成功把自己灌醉。
燕时傍晚被叫进宫,前朝余孽在太原一带再掀战事,亳州、大理南部、成都府等十几处地方也不安定,更刻不容缓亟待解决的是阿瓦部越过国境滋事,若不加以打击镇压,滋长了其嚣张气焰,南边几国怕是要联合举兵侵犯北燕国土。
武定帝亲命燕时率军至云南,征讨阿瓦部,震慑暹罗、南拳等外邦,隔日天不亮就要点兵出征。
燕时知道徐宁城的能力,向武定帝举荐徐宁城前往成都府平乱。
太原、亳州、彭城等地也派了人,其中规模最大的太原兵乱,由镇国大将军余擎的次子怀化大将军余安邦带兵剿灭。
作为北燕开国最大的功臣,燕时自然也有军衔——
从一品骠骑大将军,比正二品的镇国大将军还高一级,掌十万玄英军、三十万赤霞军、四十万英勇军、两万南里军。
按理说南里军不该存在, 但燕时爱宁钰,知道南里军是她的心血, 加上南里军建军初衷感人肺腑,故此特奏明武定帝保留南里军封号。
翌日。
宁钰酒醒,燕时和徐宁城已经出发两个多时辰。
一个往云南边境,一个往成都府。
燕时给她留了信。
信中说,他本想当面跟她告别,到徐府才知道她喝醉了,嘱咐她往后他不在身边不许在外面喝酒。
又说给她留了令牌,凭此可调动王府所有人,包括侍卫、内侍、婢女,管家和厨子也能调。
还说王府的东西她都可以拿,可以用,管家那儿他已经打过招呼。
最后说她要的庄子,他已经挑好,占地广阔、土壤肥沃,离望京七十里,周围也都是王府的庄子,安全有保障,在里头搞农作物研究很合适。
宁钰放下信拿起令牌看了看, 放下, 又拿起庄子的地契。
她感怀道:“我只是想赁王府一个庄子,再租些奴隶,没想到……”他却把他能拿出来的都送来了。
知意在一旁瞧见,甚是替自家小姐高兴。
“王爷心里在乎小姐才会这样,奴婢瞧着,王爷对小姐,真真是恨不得掏出整颗心来对小姐好,小姐同王爷,定会和和美美、长长久久。”
连丫鬟都看出来他的满腔情意了,宁钰心里百味杂陈。
虽然,确认关系才几天,但她能感受到他对她毫无保留的珍视和爱意,心里免不得生出愧疚。
她受之有愧啊!
若说他对她的爱有十分,那她对他,只有四分,其中三分还是馋他的脸和身子。
宁钰决定以后对燕时好点,不指使他替自己捏肩捶背了。
没有接知意的话,宁钰将地契递给她,吩咐道:“让知满跑一趟学堂,告诉小英明天一早去看庄子。”
老秀才三老爷就在宅子里开了课。
平素,徐林芙、徐林蓉、徐思源、李家大妮、二毛、小妮,还有徐壮的孙子孙女,以及二夫人娘家——张家外公的四个孙子孙女,十几个孩子上午都在学堂上课。
李小英也在。
知满到的时候,一堂课刚开始。
眼尖的三老爷从巨大落地窗瞧见闺女的文盲丫鬟,打算喊进来一起听课,嘴唇还没动,却见一身绿衣的小丫鬟逃命似的掉头就跑,鲜亮得如一棵蹦蹦跳的小树苗。
一棵不思上进,迟早长成歪脖子树的小树苗!
三老爷倍感受挫。
想当年,他和夫人一人替闺女挑一个贴身丫鬟,一群小豆丁站成一排,他一眼就瞧上大眼睛滴溜溜转,一看就是读书料的豆丁团子,当即就拍板,“这孩子机灵,当书童正好。”
天意嘲讽人啊!
谁承想,半年后,夫人挑来照顾闺女起居的知意丫头倒成了书童,反倒他寄予厚望的知满丫头,就认得“徐”、“宁”两个字儿,脑子笨的跟闺女的手脚一样。
“先生,先生!”
“叔祖父!”
三老爷想的出神,徐思源连叫几声“先生”见三老爷没反应,于是放开嗓子喊了声“叔祖父”。
“欸,”三老爷回神,“上课,上课。”
徐思源垂下眼帘,心想,叔祖母说的对,叔祖父净搞些屁用没有的仪式,非要他们叫先生,可“先生”又没有“叔祖父”好使。
……
李小英对庄子很满意,打算过两天就搬到庄子里。
“不再休息几天?”宁钰拂开飞到手上的飞虫,刚拍走又飞来一只,空气里到处都是,也不知道会不会起包或者发痒。
歇了两个月,李小英浑身难受,早就盼着回归大地的怀抱。
她道:“正是播棉花的季节,时候恰恰好,在南里培育的豆角、南瓜、辣椒也要试验,希望在北地种植……产量和品质不会缩减太多,而且过两个月就该播小麦,时间紧迫,再说我闲不住,两个多月没下地,感觉手脚都荒废了。”
“你不觉辛苦就好。”宁钰道:“过几日国子监招生,就算不顺利,我也要入云麓书院为来年春闱做准备,怕是不能常到庄上来。”
“呸呸呸!”李小英道:“快别说这种丧气话,徐大人学富五车,肯定能考上国子监。”
不管宁钰纠正多少次,她还是固执的喊宁钰“徐大人”,在她心里,为她伸张正义的徐大人就是她的明灯,和月亮。
李小英与有荣焉道:“如果连徐大人都不要,我看那国子监也不过是徒有虚名的花架子,不值当第一学府的美誉。”
“你说的对!”宁钰开怀大笑。
“若国子监敢淘汰我,等我拿了状元,叫人敲锣打鼓在他们门前放十天十夜炮仗,一边放炮仗,一边高喊‘国子监有眼无珠,国子监祭酒枉称至圣先师’,还要拉上字幅,狠狠打他们的脸。”
知满在一旁听的兴奋,急忙应道:“奴婢替小姐记着,明个儿就去扯写大字幅的布。”
宁钰道:“成,你帮我记着。”
换上一身淡蓝襦裙的白棠,冷冰冰偷偷乜了眼宁钰和知满。
虽然她才来两天,但丝毫不影响她发现真相:这一主一仆,别的不行,狂妄自大当属绝世无双,关键还特相配,一个手脚笨,一个脑子笨。
对知满说完,宁钰重新看向李小英。
“你一个小娘子在庄子里,虽说长的不危险,难保危险饥不择食,我把壮叔留给你,安全也有个保障,庄子上这些人,若有人耍滑不听安排,只管叫壮叔狠狠教训。”
佃户是良民,哪里能随意使唤?
李小英疑惑道:“庄子里的不是佃户?”
“既然是封闭研究,机密大事,佃户哪里有奴隶好使!”宁钰笑道:“放心吧,都是燕家昭国公时期的旧奴,听话得很。
“我同燕时说好了,这些人如果干得好,五年后替他们脱去奴籍,此事你去跟他们说,可借此笼住人心,挑选得力的使,不得力的报给我,我让人弄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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