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意跑遍了诺大的集团酒店,也没有找到刚刚的服务员,却等到了陆天临。
他像是刚从宴会厅里出来。
此时,他的脸上心虚卑微的神情早已不见,只留下一层明显的阴霾。
他这副表现,宋知意早就料到了。这样大的事情,里面的气氛怎么可能会愉快呢?
看顾天临现在这个样子,联姻泡汤了也说不定。
宋知意内心叹了口气,尽人事听天命,陆家要真是不联姻了,也是给顾家一群自作聪明的人自己作没了。
这次拿不回舅舅的公司,她以后再想办法就是了。
跟着顾天临出了酒店,宋知意有种不好的预感。
在这种情形下顾天临还能镇定自若,甚至比平日里施加在她身上的狂风暴雨更让人感到恐惧。
顾天临和宋知意离开后,宴会厅只剩下陆耀先还有苏河。
苏河有些担心老爷子的身体状态,但事情已经出了,就需要有人制定方案,给那些躲在暗处看戏的人一个结局。
“陆董,需要对外宣布两家联姻取消吗?”苏河询问道。
陆耀先眯着眼,没有回答,为了陆氏的稳定,这件事他还需要更加长远的考虑。
按理说,他也差不多要到退休的年龄了,可照陆氏现在的情形,让他实在是放心不下啊。
还有他的儿子,如果没有老子是坐镇,只靠他一人能撑起这诺大的陆氏吗?
陆耀先慢慢地站起身来,因为年纪大了,行动起来已不像年轻时候那样敏捷了。
“苏河,他回家了吗?”陆耀先问道。
苏河快速回应到:“是的,陆董。”
见陆耀先拿起了拐杖,苏河顺势扶住他往外走。
陆宅。
因为今天日子特殊,大部分佣人们都已经放假,只留下了少部分陆家心腹在府上处理家中事务。
中午阳光正好,细细密密地洒在房间的病床前。
在不知不觉之中,时间匆匆忙忙。这位“陆家少爷”已经在这张病床上躺了八年了。
房间内,一位西装笔挺的男人正蹲在床边,拧着手上的毛巾。
确认拧干后,他站起身来用手中的毛巾轻轻擦拭着病人没有知觉的脸颊。
病人面部烧伤严重,已经看不出来原来的模样了。
男人一遍又一遍,从脸颊到脖颈,再到手臂,双腿……。一系列的动作像是经过了反复练习似的,流畅细致。
做完了清洁工作,他开始给病人按摩,像感受不到疲惫似的,全神贯注,一遍又一遍……。
直到进门的两人打断了他。
“你先出去。我和陆熠闻有话要说。”苏河还没来得及进门,就被陆耀先支开。
正给病人按摩的男人抬眸看了一眼来人,并没有说话,只是小心地帮陆怀安盖好了被子。
苏河关了门离开,房间里便只剩下压得人透不过气来的沉默。
这两年,陆熠闻回来后,只要有机会就会到陆宅来,给“陆怀安”清洁按摩。
床上躺着的,其实并不是真的陆怀安,而是陆怀安最好的兄弟林寄北。
那场火灾,给他们带来的伤痛,是是永远无法抹平的。
夏末的风顺着窗户往里房间里灌,陪在林寄北身边的两人都没有开口。
明明没过多久,病床上的阳光早不知道跑到了哪里,可陆寄北还是那样安静地躺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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