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一愣,丝巾和那张百两银票同时掉落在地。
胡八三咬了咬牙,伸腿踩在那银票上,将这一百两银票踩得稀碎。
“停下停下,快停下!你这讨厌的胡八三,到底在干什么呀?”柳漪菲一看,美目圆睁,一把推开他,蹲了下去捡起几块银票碎片,泪光闪闪。“你个挨千刀的,你知道吗?这是我辛辛苦苦卖胭脂的钱,你凭什么……凭什么就把它踩碎了?没了这钱,我怎么还给苏贵,冤家,你真要逼死我吗?”
“呜呜……”
她的泪眼中带着些恨,死死地盯着胡八三。
胡八三身形一晃。
“喂!”
杨夫人打量了一番胡八三,不满道:“你这人是不是脑子有病,我正玩得开心,瞎掺和什么?再说了,你算哪根葱,竟然也敢踩碎我的银票!”
“你知道她是谁吗?”
胡八三一转身,冷冷问道。
“她?”
杨夫人不屑的瞟了一眼柳漪菲,耸肩叉腰,摇晃着脑袋道:“她呀,外人都传她是什么扬州第一美女,但在本姑奶奶看来,她就是个人尽可夫,见男人就抛媚眼的溅货!”
“溅货?”
胡八三的牙齿咬得嘎嘎作响。
“不对,你谁啊?”
杨夫人这才想起来问对方身份。
胡八三此时已是双拳紧握,气血上涌,一双眼睛通红,在他眼中,眼前杨夫人已是死人了。
柳漪菲到底是反应得快,起身一把抱住了他的腰,急促道:“杨夫人,你走吧,他是我那不成器的入赘夫婿,多日未归家了,也不晓得去哪鬼混了,为了你的安全,还是赶紧走吧!”
“胡八三?你就是胡八三?哈哈!”杨夫人闻言,顿时大笑。“是你啊!虽然我来扬州才几天,但对你这个窝囊废的名字倒听说过!你不就是那个乞丐出身,机缘巧合入赘柳家的废柴嘛!哟!胆肥啊你,还敢对本监守夫人动手不成?”
“找死!”
胡八三的身子往前动了动。
“别说了!”
柳漪菲却像个藤蔓般的缠住了胡八三,叫道:“杨夫人,你快走,再不走,你就倒大霉了!那钱……我今天不要了行不行?我再也不去你府上了,我让我爹改日去你府上取吧,这泼货踩碎的一百两算我的!”
“走?”杨夫人眼角一斜。“凭什么我走?本夫人今天还没玩够呢?就这么个窝囊废,也敢打我堂堂扬州监守杨银水的夫人?”
柳漪菲并未管她,而是带着些哭腔道:“八三,你别惹事了!我现在需要钱,我爹好几天不在家了,别管杨夫人,你带我去找他吧!”
“啊,老头子去哪了?”
胡八三眉头一皱。
“呵呵。”
杨夫人却在一旁插嘴揶揄道:“你们柳家男人个个都没用得很,说不定他老爹就在外吃香喝辣呢。就你们这柳家两个没用的男人,也能护得了柳漪菲周全!两个废物!”
“几天前,你女人就去我府上求我提前付款应急,后来又想通过我让衙门帮她找爹!”
“在本夫人看来,柳家那老不死的早就……”
话音未落。
噗!
杨夫人瞪大了眼睛,捂着肚子,整个人飞了起来,砸在了椅子上,顿时将椅子砸了个稀碎!
“哎呦喂!”
杨夫人的闷哼惨叫着,勉强挣扎着翻转身子,睁开了一只眼,满是惊恐。
柳漪菲傻了。
胡八三趁着这功夫松开了她手,走上前一把拽住了杨夫人的头发面无表情的向外拉着。
自责。
愤怒。
充斥着胡八三的内心。
其实。
杨夫人今天给钱,若只是嚣张也就罢了,可是,哪有这样羞辱人的?
他更惭愧。
虽然那件事的确不小,但忽略了柳漪菲让对方处在现在这般境地,找什么理由都不足以排解他内心的愧疚。
他也无语。
柳宗谋这老头子不会拿着钱真跑出去装逼了吧?
这老头子虽然有点嘴臭,但心还不算坏,对女儿也足够疼爱,就是有时不长脑子,尤其爱听别人的奉承,经常在外人面前充冤大头。
他记得府中多少还有七八百两的流转银,可现在柳漪菲为了五百两都愿受此屈辱……
岂不是府上一分钱都没了?
但是。
还先得让这嘴溅的杨夫人好看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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