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一骂,昨天还苍白的面庞顿时生起红润,目光也发亮了,显得神采熠熠,最后道:“山水,依你的,把肉粉色口红给我。”
女人是情绪动物,心中有事,得让她们发泄出来,哪怕是骂娘。
显然许润已经重新振作起来了。
周山水替她高兴的同时,嘀咕:“我没离婚被你骂,离婚了还被你骂,这婚不是白离了吗?合着我是你情绪的废纸篓,我是你的良药吗?”
抛开许润和猎头见面不表,且说周山水颈椎病发作,老郭那里也不方便安排活路,便重新穿起了西服,跟着物业的工作人员在小区巡视了几圈打发光阴,虽然没有工资拿,但人活着总是要工作的。
一个上午很快过去,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周山水在老徐的办公室里倒腾半天,翻出一盒茶叶和一个礼盒装的干菌子,便去找余金华说情。
茶叶、菌子是总部发给部门经理门的福利,品质不错。
气得老徐在后面骂,鬼子进村啊,你不过就是仗着我们是同学,读书的时候钻过一个背窝就肆意妄为,岂有此理!
周山水和老徐当年就读的学校位于大江边上,西南省本就湿冷,大学所在的城市每到冬天更是冷得离谱,记得那年小寒,连续半个月大雾,可见气候恶劣到何等程度。
老周和老徐都是农民子弟,家里穷得徒有四壁,出来念书只带一床薄被子,实在扛不住,二人就挤到一块儿打个平伙,勉强把腊月给熬了过去。
说句实在话,要去见老余,周山水还真有点怵。
余金华就是个土匪,在老家跋扈惯了,根本就不把自己放在眼里。更何况,两人的矛盾已经不可调和,除非周山水让他业委会,否则说什么都不好使。
果然,刚见到人,老余直接将把周山水递过去的礼物给扔了出来,骂:“周山水,撤回投诉的事情想都别想,我就是要整你,就是要让你不高兴。”
周山水道,老余,我们在相处的时候或许我也有地方不对,服务没有到位,但你投诉我对你的汽车追逐纯粹是无中生有,我好好的追你汽车做什么。
老余说,你就追汽车了,你看到有东西跑就会下意识去追,如果不动,你嗅上两鼻子没准自己就走了。
周山水脸都气红了,道,老余,你这是对我人格的侮辱。
余金华道,我就侮辱你了,不服你打我一顿啊?
这不是耍流氓吗,周山水差点发作,但关键时候还是让自己冷静下来。许润现在已经没有工作,自己不能再出事:“老余,我跟你打什么呀,至于吗?还有微微,她投诉我对她的穿着打扮品头论足,这是误会。是是是,微微的打扮是比较新奇。”
老余呵呵冷笑,道,你乱看我女儿,不尊重女性还有理了?
正闹着,余葳蕤从外面回来,看到周山水,忽然笑眯眯道:“周叔叔好,对不起,那天是我不对,我道歉!你的投诉我已经撤了。至于我爸那份,也撤了。”
老余大叫:“你什么时候撤的,怎么不经过我同意,这事怎么能就这么算了,微微,你中邪了?”
余葳蕤激动地说:“爸,你吼什么,就你这态度,我就得跟你反着来,我要反抗你,反抗这个世界。我二十七岁了,我一定要在二十七岁这年死掉。”
周山水:“等等,姑娘你今年好象才二十岁吧?”
余葳蕤捏着拳头,挥舞着修长的胳膊,皮甲克上的装饰物叮当乱响:“我永远二十七岁,十九年前就二十七岁了,我永远的少年热血一出生就在奔流激荡。”
周山水抽了一口冷气:“老余,你女儿够戗了。”
余葳蕤:“说得好,我够戗了,我会在二十七岁的春天死去,请把我埋在这春天里?”
余金华怒吼:“我家生了一个什么妖孽啊?”
不管怎么说,余葳蕤和老余撤回投诉是件大好事。
虽然周山水不明白小姑娘为什么撤诉。
这丫头疯疯颠颠的,好……象不太按常理出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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