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这村子,王俊辉先是打了一个电话,然后有一个二十七八岁的男人就骑着电动车来村口接了我们。
在那个男人来之前,王俊辉已经告诉我们,来接我们的是这次的事主,也就是前不久死掉那个孩子的父亲,这一家人誓死要查清楚孩子的真正的死因。
他们一口认定那坑里有东西,要为自己的孩子报仇。
我们的车子跟着他的电动车往村里走,七拐八拐,就到了他们家门口,他们院子靠近村边儿,房子后面就是一片的菜地,而那个吃人坑,就在离他们房子两三百米的位置。
平时村里人也会拿那个吃人坑的水去灌溉菜地。
这家里看起来收拾的还算比较整齐,可即便是这样,也难以掩饰这一家人的丧子之痛。
进到这家人的家里,房间随处可见孩子的照片,地上还有不少孩子玩过的玩具,孩子母亲的眼更是哭得红红的。
此时我把那夫妻俩的面相都看了一下,他们并非独子之相,换句话说,他们还会有属于自己的孩子,而且还是男孩儿。
看着这一家死气沉沉,不等王俊辉开始发问我便先说了一句:“我知道你们接受不了丧子之痛,可事情已经发生了,没有任何重来的机会,倒不如打起精神往前看,我略懂一些相卜上的事儿,所以看了一下你们二位的面相,明年春天定能再怀上一胎,而且是男孩儿相。”
我这么一说夫妻俩就同时看向我,不等他们说话,我便继续说:“我不是骗你们,你俩男女宫虽然有丧子的丧气,可那股气有由黑转红之势头,如果我没猜错,下一世投胎来做你们孩子的,还是之前你们家的小子,他与你们的母子、父子关系未断,算是再续前缘吧。”
“真的?”夫妻俩同时问我。
我点头:“自然是真的。”
我刚说完,唐二爷就把我拉到一边小声训斥我:“这轮回转生,属于命理中的大事,你怎么随随便便就说出来,不怕遭难吗?”
我愣了一下,这才想起来,我每次算命总是伴着灾难的事儿,其实刚才那些事儿,我本来不用说的,因为那是注定的命,我说不说都不会改变什么。
的确我这次是给自己惹麻烦了。
我摇摇头小声回了唐二爷一句:“我只是想安慰一下那俩人,没想那么多。”
唐二爷道:“你跟你爷爷年轻的时候一个德行。”
我听不出唐二爷是说我好,还是不好。
王俊辉那边已经接过我的话题跟那夫妻俩聊起了吃人坑的事儿,我这边也是听了一些,都是我们之前了解的那样,那坑总是莫名其妙的死人,男人、女人、老人、孩子各类型的都有,这十六七年下来,死了也有快十个人了。
说话的时候我也才知道,原来这家男主人叫张利安,女主人叫张丽萍,两人是同村人结的婚。
吃人坑的大概情况我们都了解,所以王俊辉便细问他俩,那吃人坑死的第一个是什么时候,是个什么样的人,怎么死的。
张利安想了一会儿就说:“那还是我小时候的事儿,我大概十来岁的样子,我们村儿里有一户家里结婚,摆喜宴,然后新郎被灌醉了,说出去上厕所,结果一去就没回来了,后来派人去找,就在坑里发现了新郎,当时我也看着了,水里爬着,脚还搭在岸边,半截身子在水里栽着。”
王俊辉向张利安确认:“你确定那是那个坑淹死的第一个人吗?”
张利安点头说:“是的,我确定,我们村儿的坑,那户人家结婚前一年挖的,用来灌溉那一块菜地用的,我记得很清楚,当时我爸也去挖坑了,我还在旁边玩泥巴来着。”
王俊辉点了点头。
我在旁边就问:“是死了的那个新郎作怪?”
王俊辉没回答我,而是问张利安:“那个死掉的新郎官,是十多年前,是几月几号成亲的,你们村的人,近些年死的人,又都是在几月?”
张利安想了一会儿说:“阴历八月份,具体那一天我记不清楚了,我记得是刚过完八月十五没几天,我们村儿死的那些人,好像都是集中在每年的八月份……”
说到这里张利安愣住了,很快他反问我们:“你们的意思,是十多年前那个新郎官在那坑里勾魂害人?”
王俊辉摇头说:“还不能确定,对了,你仔细想一下,你们村里近些年死的这些人,他们自己,或者父母,甚至爷爷辈的,当年有没有参加过那场婚礼,他们有没有在婚礼上灌那新郎官酒,鬼魂索命,除非恶鬼,一般都是有因果的。”
张利安半天没说话。
然后呆呆说了一句:“我父亲参加过那场婚礼,在婚礼上,敬过新郎酒……”
王俊辉打断他问:“只是敬酒吗?”
张利安愣了愣了一下道:“我父亲让那新郎连喝了三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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