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别?”白正卿此时忽然露出了一抹微笑:“差别就在于你看待事情的心态,只要心向光明,即便干了错事,也是值得被原谅的。”
薛烟眯了眯眼,冷笑道:“好一句‘心向光明’,如果这种事发生在你自己身上,你又当如何看待?”
白正卿没有回答,而是静静地看着她。
他知道薛烟问出这个问题必有下文。
果然,薛烟见他不回话,扔出了一个重磅炸弹:“你知道你那个好父亲在临死前正在研究什么吗?呵呵,他在研究的是如何扼杀智武双修者体内的魔鬼因子。懂了吧,他在拿你做研究。”
白正卿听闻皱眉道:“那时候我还没进魔侦局,父亲根本不知道我有智武双修的天赋。”
“幼稚。”薛烟怒笑道:“你以为一个专门研究人性的人能看不出来你的特殊?你小时候的一举一动早就落入了他的眼中,从那些点点滴滴中,他就能判断出你是个什么样的人。”
白正卿一怔,沉默了片刻后,他忽然笑了。
“你笑什么?”薛烟皱眉道。
“就算你说的是对的,我父亲看出了我的特殊,但那又如何?”白正卿笑容温暖,脑海中浮现出了很多回忆:“人的行为是做不得假的,父亲从小对我就好,那是源自于心底深处的关心和爱护,试问这样一个人又怎么会怀有恶意呢?”
他看着薛烟正色道:“就算他死前真的在研究与智武双修有关的课题,那又如何?这能说明什么?这就能说明我父亲在拿我做实验?”
“难道你觉得这是种巧合?”薛烟声音不自觉地拔高了一些:“你也太天真了,世界上哪来那么多巧合。”
“不,我没说这是巧合。”白正卿摇头道:“就算父亲因为这项课题而将我作为研究对象,记录着我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但本质上他并没有做出伤害我的事,这就够了。”
白正卿的述说似乎令的薛烟大失所望。
她沉着脸道:“既然你这么不爱惜自己,那不如也成全一下我?”
“哦?你想怎么样?”白正卿一脸平静道。“借你的道一用。”薛烟眯眼道。
“如何借?”
“你过来,我告诉你。”
“呵呵。”白正卿忽然笑了。
他揉搓了一下自己的脸庞,笑着摇了摇头道:“你跟我说这么多,恐怕就是在等这一刻吧?先用我的身世来动摇我的心境,然后以同仇敌忾的方式让我产生共鸣的情绪,从而瓦解我的抵抗意识,最后将我一举拿下,我说的没错吧?”
薛烟脸色微变:“一派胡言……”
白正卿伸手阻拦道:“别急着否认,听我说完再狡辩也不迟。”
薛烟死死得盯着白正卿,但白正卿脸色始终平静。
“世界上最高明的骗术就是九真一假,将你想要表达的一个错误信息隐藏于九个真实的信息之中,这就极难分辨了。就先让我来猜一猜你刚才说的哪些是真哪些是假。”
白正卿一边踱着步说着话,一边观察着薛烟的神色。
“你在堰城发现我是真。”
“你将我带去京城也是真。”
“你将我放在和平大厦,最后看着我父亲把我捡走也是真。”
“你一直在留意我的成长也是真。”
“你说的关于我父亲的研究同样为真。”
“但……”
白正卿忽然停步,说话声也停了下来。
薛烟心头一跳,莫名有些紧张,可表面上她仍神情自若。
见她神色未变,仍一脸淡然,白正卿笑了。
“呵呵,即便你伪装的再好,也掩盖不了你的心虚。如果是正常人,听到别人说话突然停住,多少会有些小表情,比如皱眉、比如抿嘴,多少带有点疑惑情绪,但你什么都没有,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薛烟一怔,眼睛眯了起来。
这个反应显现着她此时的心情并不平静。
与之相反,白正卿此时的表情却突然变得很认真:“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你虽然怀有别样的目的,但我依然很感谢你,没有你的话,我无法得到父母的关爱,无法生长在一个幸福的家庭。”
“言归正传,继续刚才的话题。”见薛烟似乎想要说什么,白正卿没给她机会,继续自顾自地说着:“我在想,也许你一开始对我的确是有恻隐之心,的确是在关心我的安危,但当你获知我与你一样,同样具有智武双修的天赋时,你的心态起了变化。”
“你是在堰城捡到我的,而堰城离神农谷这么近,我猜测你应该是从问道天出来的吧?”
“也许你根本就是问道天里土生土长的人,只不过你出来的早,没有觉醒或者还没入魔,所以问道天的规则限制对你无效,你才能在外界修行成长。”
“从你捡到我的时候,我还是个婴儿算起,你修炼至今应该也不过二十多年,却已经达到如今的成就,可见你很努力,从这一点上判断,你应该对修炼这件事很执着很有追求。”
“你修炼为的是什么?为报仇?为超脱?我觉得都有。”
“当初你冒充袁自罡的老婆陈英,在暗地里千方百计地算计暗卫宫,后来在你的努力下,暗卫宫被灭,我想你的仇应该是报了,所以你回到了这里。”
“如今的你唯一的追求就只剩超脱了吧,所以我想,我的存在应该能助你超脱?”
白正卿滔滔不绝地说着自己的猜测,听的薛烟不断变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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