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一重有个特殊癖好,尤其喜爱红袖添香,别看他府里妾室不多,摸上手的丫鬟不少,都是在这间书房。”
张枯说着在前面引着路,停到一个门前,将屋门推开。
“这里就是他经常红袖添香的地方,”张枯在外面,等自家爷进去了,才跟进来,说道:“书房东侧有个小里间,靠着床的一侧,放着一面半人高的铜镜。”
几人走进去,看到还保持死前模样的权一重的尸体,都不由地一股恶寒。
死去多时的男人被挂在铜镜前,上面是他的一条舌头,不同于千层塔白何住的那条,这条舌头已经发出了灰色。
楚卫上前查看了一下,问道:“权府的人什么时候报的案?”
后面大理寺的检验官立刻道:“卯时,大理寺刚开门,就有自称权夫人贴身大丫鬟的一个年轻女子去报案。”
楚卫示意张枯等人把尸体放下来,上前略微查看了一下,眉头就紧紧地锁了起来。
和白何住一样,都是被勒死的,因权一重死的时候赤身裸体,一眼就可以看出来,他全身上下没有丝毫伤痕。
楚卫撤开一步,示意大理寺的检验官和仵作上前。
而他则开始慢慢巡查这个房间,萧山说道:“爷,权府的人说门是没关的,这也跟权一重睡觉从不关门有关。”
也就是说可能是熟人作案。
“是谁发现的尸体?”楚卫伸手,在有些脱线的墙布上摸了摸。
萧山道:“是陪着权一重睡觉的一个女人。”
“叫她过来。”
楚卫背着手,走到了外间,不多时,萧山进来,身后就跟着一个身着翠绿上衣白色百褶裙的女子进来。
这女子有十八九岁的模样,身形纤细,弱柳扶风。
“拜见大人,”女人进来就下跪。
楚卫直接问道:“你昨晚上和权一重睡觉,可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没有,”女人摇摇头,红肿的眼眶里又沁出泪水,“我是月前跟随祖母来投奔表姐的?表姐夫很照顾我,昨晚上我见他公事辛劳,便做了碗莲子羹,给他送过来。他说有一幅好画要让我看,我们就,去了内室。”
想到昨晚,一到内室,男人就猛地从背后抱住自己急切的亲吻,女人便心痛如绞。
表姐管得严,表姐夫婚后只有一个妾室,昨晚上他很肯定地跟她说,要娶她做贵妾,还让她给他生好几个孩子。
想到男人喘着粗气给她做的未来安排,女人再想到惨死的男人,就心疼的脸色发白。
“大人,您一定要找出凶手,给一重报仇啊。”她抹着眼泪嘤嘤哭泣。
“进了内室之后呢?”楚卫没有读心术,也没有被女人的凄惨啼哭所打动,只是很平静地问了句。
女人哭泣的声音顿了顿,才带着哭腔继续道:“进了内室后,一重说,第一面见我,就对我心动了,要我做她的女人。还说要娶我做贵妾,之后———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再醒来,便是天亮了。我一睁眼,看见的就是、就是”
“啊---”只回想一下就受不了,女人崩溃地喊叫一声,趴伏在地上,整人个都给人一种摧肝折肺的感觉,“大人,一定是表姐知道了这件事,设局害了一重啊。这个家,被她管的铁桶一般,如果不是她,谁能轻易地进来,又轻易地迷晕我?一重死了,全家人都没听到声音吗?”
他还没说完,一个肥胖的婆子冲进来,也不管上首坐着什么大人,揪住女人就朝她脸上狠狠扇了几巴掌,然后一口浓痰吐到她脸上。
“你个不要脸的骚狐狸,要不是我家小姐收留你,你就得自卖自身葬你爹,你跟老爷搞到一起不说,你还诬陷夫人。你有没有良心,要不要脸?”婆子的嘴跟机关枪似的,说完了就朝着楚卫一跪,道:“大人,你别听这个婊子胡咧咧。她仗着自己长得好,到我家就想空手套白狼成为权府的女主人。她以为老爷是看上了她。殊不知,老爷就有这个毛病,他最喜欢偷夫人身边亲近的人。当初、”
婆子自知失言,便忙转了话题,道:“我家老爷表面上怕夫人,爱重夫人,其实他恨夫人。夫人身边的大丫鬟,除非是长得实在丑的,他没有不偷偷上手的。”
夫人若是捉到了他们的奸情,老爷就会很兴奋,但也会很快把那个女人丢开手,再找新的目标。
婆子都不知道,老爷这到底是恨夫人,还是他就是个疯子。
张枯、萧山都听得起了鸡皮疙瘩,万万没想到,日常见到的那个人模狗样温文尔雅的权一重会有这种毛病。
这还是人吗?
婆子继续说道:“对于这种事,我们家夫人早就习惯了,他愿意要谁,也不管。为此,老爷哄了夫人好多天,夫人不理会,他见夫人不在意他,竟没了趣儿似的,这两三年他们都不在一起住了。直到这个婊子到来,我看到了老爷当时看她的眼神,那种恶心的眼神,老奴一辈子都不会忘。可是这婊子不用老爷费心思勾搭,她自己先往上凑。
“这件事,我早跟夫人通过气儿,夫人说随他们,大不了府上再多一口人。请大人明鉴,我们夫人不可能因为这么对狗男女脏了手的。”
楚卫说道:“你可以下去了,将权一重身边的长随小厮叫来。”
婆子再次磕了一个头,起身到外面,权一重常用的长随小厮就在院子里,婆子道:“你们过来,大人有话要问。”
说着她走下台阶,对站出来的五个人道:“你们要是敢说瞎话,一家子都别想过好日子了。”
张枯跟到门口,清晰地听到这两句话,然后无事一般转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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