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大步走来,气势骇人的燕赤霞,苏远神情不变,不卑不吭的说道:“佛祖怪罪?这泥胎石像,倘若真是有灵,第一个怪罪的,又岂是我这凡俗之人,难道不该是这满兰若寺的妖魔鬼怪不成?难道佛祖也是欺软怕硬?和妖魔鬼怪同流合污不成?”
听苏远这么一说,燕赤霞顿时语塞了起来。
之所以是先前的那副姿态,则是因为纯粹想吓唬吓唬面前的这个人,免得入夜之后便被那些妖魔鬼怪谋害去了性命,却未曾料到苏远一语道破了兰若寺的异常。
那么想来也应该不是普通人才是。
“即已知晓这兰若寺的厉害之处,还不速速离去?莫非你是为我燕某人而来?”
当年燕赤霞为捕头的时候,曾名震关东广西二十六省,最少厌恶贪官污吏,惩奸除恶,因此得罪的人也不少,也被不少人视作眼中钉,想必也没少人花钱请杀手谋害,若非他武功深奥,再加上法术傍身,怕是早就已经死了。
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发现这个官场,这个国度,已经从上到下的烂透了,根本无药可治,这才心灰意冷,由此隐居兰若寺之中。
“并非为阁下而来,只是在下修行有成,于尘世游历,游历至今,所见所得,皆让人心灰意冷,上有贪官污吏,下有恶霸鱼肉百姓,世道混乱,盗匪横行,奸臣当道,民不聊生,虽有心匡扶正义,却心有余而力不足,大势如此,又岂是人力可为,便打算选个僻静之处隐居,眼不见为净。”
燕赤霞怔了怔,随即眯起了眼睛!
这不就跟自己的遭遇一样么。
自己也是因为如此,才心灰意冷,退出了江湖隐居兰若寺与妖魔相伴,不管外界世事,也落得个清净。
相同的境遇,总是更容易引起人的同情。
大抵是因为苏远的说辞,燕赤霞的态度倒是好上了许多。
“原来是修行中的同道中人,难怪会不害怕这寺庙中的妖魔鬼怪,既是如此,那我也不赶你,先前只是以为你说普通路人,唯恐被妖魔所害,故而驱赶,还请道友谅解。”
“无妨。”苏远朝着燕赤霞拱了拱手:“在下苏远,原为金华人士,幼时为异人收徒,学得些许微末伎俩,兰若寺虽有妖魔,却无人心之险恶,以我之手段,自保却是有余,说起来,阁下还理应是我前辈才是。”
“前辈就算了,我也不过是年长你一些。”燕赤霞摆了摆手,见苏远这般恭敬,态度又更加缓和了几分。
“这兰若寺虽有妖魔鬼怪,但大都是些不入流的货色,唯一要小心的,却是一个千年老妖,其本体为一颗大树,因常年吸取日月精华,而渐渐通了灵智,因活了千年之久,故而道行深厚,可惜的是入了魔道,以活人阳气精血引以修行,经常趋势麾下鬼魅,勾引路过的行人书生,那些寻常人一旦被勾引起邪念,老妖便伺机而动,将人之精血吸为一空。”
说到这里,燕赤霞叹了口气道:“我和它做过了几场,但是却始终奈何不了它,故而只能与它约法三章,不得扰我清修,也不得伤害好人,驱使鬼魅勾引不成,也不得强行加害,只要能够保持本心,不受诱惑,便能保自身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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