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氏甲士听到铜铃的声音,顿时大惊,心脏嘭嘭直跳。
他是来刺杀的,计划是刺杀之后就和同伴一起溜走。
如果公子的甲士刚刚没有中计,他们就将其杀了,然后进去杀公子獳。
如果中计了,杀完公子獳之后就直接调动宫城内的甲士,说太子被身边人刺杀,将人都逮捕起来。
他看向房间,里面的人没有什么动静,一切都静悄悄的,仿佛那铃铛的声音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插曲罢了。
殊不知那黑暗中,有人睁开了双眼。
赵氏甲士沉静已久,再度蹑手蹑脚地向前行走。
当他悄悄推开房间的木门之时,又一阵细不足道的铜铃声响起。
而后一桶水被门拖动,划出厚重却稍微有些刺耳的声音。
赵氏的甲士心里再次咯噔一声。
月光透过窗户,洒在了地面上,仿佛依稀能够看见床上的人。
一阵阵细微的鼾声响起,似乎在向他表示,这屋子的主人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机灵警觉。
赵氏甲士这才有些放松,他慢慢靠了过去,手中拿着一把青铜剑,准备刺向那床上的人。
一步,
两步,
三步…
他终于接近了那床上的人,抬手便准备刺过去,了结了他的性命。
完成这个命令,他就可以从下士升到下大夫了,钱财、土地和美女都能有了,真是期待啊。
鼾声随着他的靠近戛然而止,紧接着他看到了十分诡异的一幕。
床上的人竟然早已经披上全身的甲胄躺在那里。
哪里会有人睡觉也穿着盔甲?
而且他似乎能够感觉到,床上的人正在盯着他。
他顿时大为诧异,知道自己已经中了圈套,一股寒意几乎从脊椎冲上天灵盖。
床上的人仿佛就是在等他靠近,突然起身,猛地将手中长刀精准地挥舞出去。
叮!
长刀将青铜剑打到一旁,而那刀锋也是从对方的脖子划过去,一滴滴血,落在了月光上。
赵氏的甲士好像想要喊什么,但是却只能发出深沉的低吼来,自己的喉咙中好像不仅有凉风,还有一股股腥甜的液体。
此时他才后悔,刚才大门处的铜铃响了之后,自己不直接撤退。
原来那第二道门后的铃铛与水桶,也是给他逃亡的机会。
姬獳那双眼睛愤怒地看着他,手中的长刀再次向甲士的脖子处砍了过去。
对面招架不住。
这把宝刀可是经过千锤百炼、长达四尺的利刃,削金尚且如同削泥,更别说人的血肉之躯了。
人头落地。
姬獳死死的盯着还在眨眼的甲士,平复着自己的呼吸。
他平常养成了多睡觉,早睡早起的习惯,来到这里的几天,他都没有好好睡觉。
因为穿着铠甲睡觉,特别不舒服,常常醒来。
如果天天都想着半夜会有人要杀自己,是会非常警觉的,有点风吹草动就能够听出来。
这些日子,他睡得最安稳的时候,反倒是那一段段慵懒的午睡时间。
而“门铃”的设计也是别出心裁,为的就是避免自己被暗杀,他在大门小门上都装上了铜铃。
第一重门的铃铛声音大,大到了能将他惊醒的程度,醒来之后,他就要立刻判断外面是否有人。
而第二重门的铃铛和水桶,却给了他准备的时间。
姬獳看着倒在血泊中的甲士,不禁喃喃自语:“赵盾啊赵盾,你果然是传闻中的夏日之阳,酷烈可畏,手段狠辣。”
他知道这人是谁派来的,想要杀自己的还能有谁?
在清冷的月光下,血迹从他寒光闪闪的刀刃落下,他没有感到害怕,反而是一种莫名的兴奋。
外面的人好像听到了什么动静,想要进来看看,于是大门挂着的铃铛再次响了一声。
姬獳戴好随身携带的钢制面具,手里提着四尺的长刀出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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