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大夫话到这份上,师父的呼吸也看起来更急促,周鹤安救师心切,一咬牙,举起了匕首。
“师父!对不住了!”
这将是他这辈子所做的最后悔的一个决定。
周鹤安将匕首向下,只扎破了方国章的肌肤。他就是一个书生,连鸡都没杀过。
“用力!”蔡大夫指导道。
周鹤安的手却在抖个不停。
蔡大夫叹气一声,突然握住周鹤安的手,帮他使劲将匕首捅下。
周鹤安闭上眼大叫,他快哭出来了。
他能感觉鲜血洒了他一脸。蔡大夫帮他将匕首拔出,然后又拽着他握匕首的手,在自己胳膊上划了一刀。
周鹤安惊魂甫定,光想着师父怎么样了,不知蔡大夫此举是何意。
蔡大夫笑道:“真是个书呆子。别看了,你这一刀下去,你师父死定了。”
“你说什么?”周鹤安满脸惊愕。
蔡大夫却捂着受伤的胳膊就往外跑,口中大喊:“杀人啦!杀人啦!周鹤安杀死了方国章!”
周鹤安立马如遭雷击,倒不是蔡大夫突然的诬蔑,而是师父……死了。
他捂住师父冒血的伤口,拼命大喊。
“师父你醒醒!醒醒!”
无济于事,方国章早已没了鼻息。
周鹤安悲愤交加,手里还握着匕首,就要往自己身上捅。恰好老仆回来,一把拦住,抢下匕首。
见方国章死掉,老仆也备受打击,但仍强作冷静,质问周鹤安究竟是怎么回事。
周鹤安已经瘫掉了,双眼无神,什么话都说不出口。
没过多久,蔡大夫竟领着衙门官差来了,以及方书雅和铁坤。
方书雅昨天和铁坤共处一夜,今日是来看望父亲的病是否有起色,正好在门口碰见蔡大夫。
方书雅一见到方国章的尸体,立即晕了过去,铁坤从后抱住她。
“就是这小子!”蔡大夫指着周鹤安道,“他记恨方家闺女勾搭上铁家公子,于是怨忿师父没早点把女儿嫁给他,竟一气杀了方国章,还想杀我灭口,幸好我及时跑出来了。”
周鹤安先是看到方书雅和铁坤,心中咯噔一声。又见到蔡大夫,立即怒火上头,终于明白他被这大夫骗了,登时怒目而睁。
“狗东西!你血口喷人!你诬赖我!都是你骗我!”
来了三个官差,为首的冷冷一笑,问道:“我就问你,匕首是不是你捅下去的?”
“我……我……”
周鹤安正怒火中烧,这件事又发生的匪夷所思,他一时也理不清。
官差冷酷道:“回答我!是还是不是!”
周鹤安活到现在从没撒过谎,他回答道:
“是……”
他瞥见雅妹睁开了眼睛,但满眼是失望之色。刹那间他觉得活着真没意义了。
“雅妹……”
“带走!”
三个官差立即绑走了周鹤安。
他被关入了大牢,遭了三天毒打。凶器是匕首,蔡大夫是证人,无论他怎样喊冤,官老爷一锤定案,判处死刑。
没过几日,官老爷又说念其祖上功德,改判去镇妖所。周鹤安便是如此成为戴镣猎妖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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