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的场景有些清冷,玄衣把房门关上,呆呆的坐在一旁,失魂落魄!
清风伤势已恢复大半,这本就是外力牵引内伤复发,不算什么大碍。
只是看玄衣模样,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来安抚对方。
生老病死,人生永远难以绕过去的坎。
清风本是个开朗的少年,但只要一想到生老病死,便再难开朗的起来。
他下山行医,看过无数例子,遇到过无数回天乏术的病人,生命衰败是那么的令人难过。
曾有那么一段时间,清风总是会梦见死亡,那即将离去的眼神总是充满了对世间的留恋。
他会刻意去幻想濒死的状态。在反复发生的噩梦里,枯死的气息充满了身体的各个角落,敲打着敏感的紧张。
在梦中,现世的花红柳绿与死亡过程的挣扎抗拒及对未来的迷茫纠结,常常在他的眼前恍惚。
醒来后,惆怅、焦虑、死磕。
没人能做到笑谈生死,至少在这个年纪没人能做到
那是个生来便严肃的话题,他远远没到可以真正看淡生死离别的年纪!
只能接受!
“清风你说你要是不在了,我该怎么办?我只是个元灵容器,我还什么都不懂...”
噗~
语出惊人,清风差点被这一句话直接送走...
“何必如此,我不还有几十年呢”
玄衣沉默,摇头不语,茫然无助。
几十年?
她还难以理解几十年是何等的概念!
“没事,不要担心了,看我师父师娘不也就这么一辈子过来了么?”
“怎么都是一样的”
“一样么?”
“都一样的!”
“还有这么长时间,总是会有办法的”
玄衣歪着脑袋安逸的看了清风一眼,又默默低头。
她是元灵容器,有着天下至纯至净的元灵本源,这都无法弥合他体内的裂痕,还能有什么办法!
他永远都是这样,把所有事情都藏心里,无论对谁都永远一副平和的笑脸。
清风沉默。
这般目光未免有点太不尊重人!
......
“清风我能问下么,你为什么说那玉符可以救命?”
清风默然,指了指脑壳
“我脑海中存在一幅我推演出来的经络图,在天巢内它的威力你也看到了,只是一道神魂影子都能与季生筹谋相对”
玄衣轻轻抬头,认真的看着清风。
“所以你缺少的是一种介质来搭建?那玉符有那种媒介!对么?”
清风一叹...
“是,不过倒也并非全是如此,无论神魂道躯我仍然强大”
“只是潜能破裂,本源衰落”
“所以除了找见那种媒介来重建体脉,我还需要找见一种新的方法炼化原有神魂道躯,这样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但是除了这玉符,你已经再没有任何办法能找见这两种东西...”
找不见就找不见呗!
人生在世,开心就好,有了那大限,反而多了些洒脱,多了些逍遥自在。
清风心里如是想!嘴上却不敢这么说,只得悻悻然。
“这世间有万千学问,浩如瀚海,谁又能穷尽这世间奥妙?说不得自救之法就在刚才那个人给的那本书里!”
“死到临头都能睁着眼睛说瞎话,你怎么做到的....”
我...
“呼~自然是真的”
“书都翻不动,怎好意思说拯救之道?”
“那是刚才身体虚弱?”
“看看你现在模样?身为男子,作女儿之态,有意思?”
“玄衣,不带人身攻击的!”
“早点把问题摆上桌面,咱们也好商量着办,从地穴开始,你便一直藏着掖着,明明一个少年,整天摆一幅老谋深算!”
“也不想想,就你肚子里那点东西,我什么不知道”
“现在还在糊弄?什么都不说,究竟是什么意思?”
“以前问我,欲成生灵否,好了,我现在有意识了,有感知了...”
“但我倒是想问问,你何时曾把我当成一个真正的生灵看待”
玄衣声音越来越大,直到最后甚至变得有些歇斯底里。
轰~
清风震耳发聩,呆立原地。
清风不喜欢刚才那般严肃忧伤的气氛,不喜欢那种太过压抑的感觉,也不喜欢她才刚生出感情数月便要去接触这人生中的另一面。
所以他只是想把这一切模糊过去,相信时间总会磨平一切。
只是却没想到,这诸多掩饰的后果确是触碰了玄衣内心最柔软的那部分。
她把自己当成最亲密的人,但自己却从始至终都未把她当成一个真正的人来看待...
她已经再也不是那个呆板死物的元灵容器了啊!
......
良久过后
清风从床上下来,玄衣神色犹豫想要上前搀扶,却被清风抬手止住。
玄衣顿时有些神色慌张,手忙脚乱,不知该如何是好
清风缓缓站立玄衣面前不远,微微低头,躬身抱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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