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谢李大人送的美人,我就厚颜收下了,其他的,就不敢奢求太多。如今我的处境,想必相爷也知晓,深居简出才是保命之道。”李琩叹口气,他还真不敢明着跟李林甫牵扯太多,那样必然会引来诸多猜忌。
“王爷这是信不过我们?”李屿觉得,自己很有诚意了,奈何对方不为所动。
那个美人,不过是个敲门砖,他并没有恶意。
“不是信不过,而是没有需求,钱,我不缺,或者说,多了也没地方花。权势,你们也给不了,名声已经烂透了,至于地位,更加不用想了,亲王之上,是我该想的吗?”李琩依旧面带笑容,在旁人看来,就是俩人在聊着一些热络的话题,指不定就是哪个楼里的花魁。
“这......”李屿语塞,原来他们的手里,还真就没有对方想要的筹码。
原本在他的眼中,这李琩该是孤立无援,而他们就是雪中送炭,谁知根本不是这样。
他们给不了对方想要的东西,而他们的权势,却又对这位没有丝毫的威胁,这简直就是无解。
“王爷,当初的一切,你不觉得太巧了吗?”李屿踌躇了一番,他不甘心这般退去,眼看着对方成为太子阵营中的一员。
虽然如今的李琩,依旧无足轻重,可从对方最近的手段看来,绝不是泛泛之辈。或者说,他的存在,本就是一面旗帜,若是连他都入了太子阵营,岂不是意味着,太子才是人心所向?
“当初?当初是何时?”李琩的神情没有丝毫的变化,他知道,这世间知晓其中有蹊跷的,绝不止他一人,李林甫这般的老狐狸,肯定是嗅到了什么。
“娘娘的突然薨逝,后来太子上位,紧接着没多久,便是那位、咳,入宫。这一环套一环,直接将王爷打入深渊,是巧合吗?”李屿知道,自己的话,或许会刺激到这位,但是顾不了这么多了。
“李大人想说什么?这些陈年旧事,早已烟消云散。况且,事涉宫闱,捕风捉影的事情,平白添堵。”李琩依旧神情如故,他其实也是在试探,对方是否知道什么?
“宫闱之中,我等外臣,知道的恐怕还不如王爷,但是,一切云雾都是障眼法,只要看最后是何人受益,便八九不离十!”李屿鼓起勇气说出这番话,这可是涉嫌挑拨对方兄弟阋墙。
这番话,倒不是他琢磨出来的,而是李林甫所说。正是凭借此点,他认为二人绝对走不到一块去,才放心大胆的想要拉拢他。
“有几分道理,但如今的长安城,就似一座牢笼,将我死死困缚其中,稍有不慎,便会引来灾祸。从今以后,还是该当吃喝玩乐,享受一下荣华富贵。”李琩点到即止,能不能悟出其中的道理,就看对方了,有些话,说得太露白,就没意思了。
“王爷,这......”李屿没想到,自己说到这番地步,对方依旧无动于衷。
“李大人,满饮此杯,莫要失态!”李琩举杯,他相信,就算李屿没听懂,他爹也该懂,那可是大唐第一老狐狸。
李屿没辙,只得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余光瞟见有其他人来敬酒,便起身离去。
直到天色渐晚,坊门即将关闭,众人才缓缓散去。
至于寿王李琩,早就趴在桌上不省人事,魏永安叫来护卫,带着他们将人架到后院的门口,然后叫来后院的侍女,扶着李琩往主院而去。
素月跟沛儿原本在院子门口眺望,见到此景,也赶忙过来帮忙。
“王爷怎么喝的这般醉?小姐还等着掀盖头呢?”杏儿看见人事不知的李琩,气的直跺脚,今夜可是要入洞房的。
“杏儿,莫要失礼,去打些热水来,给王爷清洗!”红盖头下的韦思柔立刻出言喝止,这里不比以前家中,岂能这般没了规矩。
素月跟沛儿对视一眼,王妃倒是个明理的,她们悬着的心放下一半。
至于另一半,只有等给了名分,才能够真正落地。
等到杏儿打来热水,韦思柔直接让所有人都撤出去。
“王爷,你再不起来,妾身就自己掀盖头了。”韦思柔习武之人,耳聪目明,等到周围再无其他人,才开口说道。
“你怎么知道本王没有真的醉酒?”李琩来了兴趣,他自认为演的很到位,不知道何处露出了马脚。
“王爷,妾身根本就不信你会喝醉,因为醉酒之人,有泄密的可能。而且,你这呼吸也太有规律了些,根本不是醉酒之人该有的状态。”韦思柔捂嘴轻笑,他那兄长以前没少喝醉,她对于醉酒之后的情形很清楚。
“还真是瞒不过你!”李琩露出一丝苦笑,醉酒之人的呼吸,时而规律,时而杂乱,确实太过为难了些。
“王爷,妾身这盖头,该挑了!”韦思柔用手指捏着盖头的一角,轻轻摆弄。
李琩从桌上拿起秤杆,带着一丝颤抖往前伸去,虽然在桃园见过了,可依旧有些紧张。
韦思柔也是一样,没了往日里的风风火火,双手紧紧搅在一起。
随着盖头被缓缓挑起,轻施粉黛的容颜出现在李琩的眼中,比起那日桃园所见,少了一分英武,多了两分柔和,美得恰到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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