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话她没敢说出口来。
顾祯含笑道：“今夕，你心中一定在想，今天为师要你忘记从前背诵的剑谱，当时不去背就是了，何苦如此？”
袁今夕道：“是。”
顾祯继续道：“错了，这其中大有不同，你想学玉女剑法，必须背熟剑谱，因为这是一套剑术的根本。
要将剑法练好，必须先将根本打好，这样才不会出差错，当你在这根本之上能将剑法完完全全使出来后，便可以进行下一个阶段了。
这就是求变的阶段，这也是为师和你师叔为什么要这么高强度和你进行拆招和实战的原因，为的就是让你明白一套剑法该如何去求变，什么时候又该求变。
当然，这个阶段，需要的是在剑术的根本上进行求变，依靠剑谱所说，加上练习来进行求变。
当这一阶段完全没有压力的时候，就要进行下一阶段了，叫做无形，何为无形？剑招无形，剑意无形，随心所欲，心念一动，剑亦随之而动。
这一阶段就要摒弃剑谱定好的框架，神似形不似，似是而非，难以捉摸，每一招都可随意变化，没有任何约束，不必去在意该刺还是该撩，这才是一门剑法的最终形态。
譬如写字，你必须把正楷写好了，才能写行书，会了行书，再练草书，同样是一个字，每个阶段都不同。”
听完顾祯的话后，袁今夕眼睛一亮，道：“今夕愚昧，听了师父的话，茅塞顿开。”
顾祯笑了笑，继续道：“所以，那些所谓的上乘剑法，就是剑法无法，所谓一招，其实并无一定招式，这就是一个化字，千变万化，随心所欲，不受剑法的拘束，不在常规之内。
虽然玉女剑法并不是上乘剑法，但是若你将其看做上乘剑法，按照这样的理解去练习，也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袁今夕听得一呆，为难的道：“这要如何练法？”
顾祯微微一笑道：“剑术之道，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我说了这么多，只是给你指明一个方向。
要做到我说的剑招无形，剑意无形，却是困难重重，当今武林，能做到者寥寥无几，就连为师，也做不到。
所以，为师说让你忘记剑谱所述，并不是让你一定要这么做，为师之所以这么说，便是将学剑之道说与你听。
今后这套玉女剑法在你手中如何临机应变，运用之妙，存乎一心。
而这些，就全仗你自己去参悟了。”
顾祯和袁今夕说的这些，并不是他第一次说了。
在临山的时候，无论是教孙可人、陆承宫他们还是偶尔去给外门弟子说剑，顾祯都会提起这一套剑道之说。
但是对于袁今夕却不一样了，这是她第一次听到这样的剑道之说，短短一时间，她甚至有了很多新的感悟。
她知道，这一切都是顾祯教给她的。
于是袁今夕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道：“弟子永远谨记师父的训诲。”
袁今夕说完之后，顾祯笑了笑，道：“行了，该说的也说了，我们回去吧，我想仪儿应该也想和你多说些话。”
袁今夕侧过身道：“是。”
说罢，两人便离开了北峰，向着巫山派走去，下一次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见面去了。
人走之后，北峰这里一下子变得静得很，连一旁树林中树叶上盛的露水滑落的声音都几乎清晰可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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