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郑仕弘闻讯赶来,就连县里的几个有头有脸的豪绅,也忍不住赶来码头上观摩。
杨墨并不阻止他们观看混凝土的配比过程。
到了这一步,已经没有什么好隐藏的了。
只要核心技术掌握在自己手里,他就不怕有人能仿制出水泥来。
郑仕弘和几个豪绅看过一阵,就各自离开了。
当晚,工地上却发生了一件怪事。
深更半夜的,居然有人爬到新浇灌的框架上,探头探脑的在里面捞东西。
被民夫们发现并喝止后,那人很快就逃进了黑暗里,不知所踪。
杨墨收到民夫们的汇报之后,只是冷笑了两声,并没有往深里追究。
这肯定是县里的几位豪绅中,有人在打水泥的主意。
成品水泥每天都有杨墨安排的专人看守。
当天调配的混凝土,也一定会全部浇筑到模板中去。
白天众目睽睽之下,杨墨又特意交待过,不允许任何人私藏水泥。
水泥工们每天下班之前,也都要进行严格检查。
尽管如此,这件事也还是提醒了他,加强安保迫在眉睫。
光是依靠这些民夫们是不行的。
万一水匪们趁夜来抢码头上囤积的水泥,他们根本无人能抵挡。
要想让水匪们不敢觊觎水泥,就只有一个办法,让它握在南嶂地面上最有权势的人手里。
南嶂地界上,如今谁最有权势,当然非劝候莫属。
杨墨立刻手书一封,派人送去青山别院,邀请邓侯前来县里指导城池的修缮工作。
哪知邓侯没等来,却等来了邓侯的军师姚智胜。
姚智胜是悄悄来的,装扮成一名不起眼的南阳难民。
要不是杨墨眼尖,差点不敢认。
杨墨让他去宣乐坊得月楼找心柳姑娘。
当晚,就在得月楼心柳姑娘的闺房里接待了姚智胜。
席间,杨墨好奇的问道:“邓侯何故去了京师?不是听说,要回府城复职吗?”
姚智胜长叹道:“此事说来话长,老朽此来,是来提醒小先生,小心秦修德。”
杨墨顿时警觉起来。
他去信给邓侯,正是因为感受到了秦修德的威胁。
却不料姚军师也说出这种话来。
如今他跟县里的这帮豪绅们,表面上风平浪静。
可水面之下,却已经暗流涌动。
特别是他跟秦修德之间的矛盾,更是已经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
最近陈武派人捎信过来,说是老山村附近的山头上,发现了疑似水匪活动的迹象。
老山村里的情形,也逐渐复杂起来。
每天前去买车的难民中,恐怕也混迹有水匪的眼线。
陈武请求杨墨,准许他暂时封锁进村的道路。
在紫荆镇租间铺子,把独轮车搬到镇上售卖。
杨墨答应了他,老山村从此不再接待外乡人。
虽然如此,他还是放心不下。
如今听了姚军师的话,就更担心了。
“您老何出此言,还请明示小生。”
“你以为侯爷何故回京?正是为了黄天荡里的那伙水匪。那伙水匪虽然明面上指向秦修德,背地里却还有更大的靠山,老朽不便在此明言。”
“小先生只须记住,秦修德此人,暂时还动不得。他暂时也不敢对你怎么样。”
“至于其它人,如果他们威胁到了小先生的安全,老朽倒是可以帮小先生料理。”
杨墨心里一惊,转头看向姚智胜。
姚智胜知道他跟黄天荡二当家之间的过节。
但这老头儿也太不把二当家放在眼里!
二当家这样的水匪头目狡诈成性,岂是他说料理就能料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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