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悬舟心念电转,立刻俯身搀扶住江都领的双臂。“大人,你……这是何意啊?”
他以稳为主,先“装傻”是最好的应变方法。
要先明确对方的态度!
江都领眼神恍然,心思百转……看来即便到现在、郑先生也不愿意暴露自身“言”之一途修士的身份,既然如此、我也不能强迫,毕竟他是我的恩人!
郑先生身为民夫、又为“修士”,定是深知一旦暴露自身,便有可能受到朝廷通缉,被“隐修司”抓捕。可他看出我命有死劫、还是义无反顾的为我解卦、并将此卦象告知于我!这等大恩,我岂能恩将仇报?
江都领肩膀一沉,并没有被郑悬舟拉起、继续单膝跪在地上,脸色发紧。
他没有试图戳穿“郑先生”的身份,直接解释起情况。
“不瞒先生说,在先生解卦后,我立即前往‘占星司’,做了次最贵的测算!给我测算的是一位‘言’之一途第三境的修士!也是目前占星司对我等朝廷直属‘民’之一途修士开放的最高规格测算,解卦结果就在这里……”
他递上纸条,展开给郑悬舟看。上面写有鲜红、扎眼的“死”字。
“即便是第三境修士,也只能算到我死劫将近,死气缠身!根本无法算到更精细的内容!想要算的更详细,唯有中境‘言’之修士方能做到,有钱也买不到!死劫极难有挡劫之法,除非了解死劫缘由、对症下药,否则基本十死无生!”
解释完后,他直勾勾的盯着郑悬舟,眼神火热、带有强烈的敬意与希冀。
显然在他的心中已然笃定,郑悬舟是一位隐藏的“中境”“言”之一途修士!否则根本不可能得到“雷雨夜、死劫”这么明确的卦象!
郑悬舟嘴角一抽……你好像误会了一些什么。
他接过那张卦纸,短暂思考。
连占星司都算出了死劫……这么来看,“图书馆”的“死亡画面”是真的!不仅是江都领死劫将近,就连他们一家也定是如此!
他皱紧眉头,十分纠结……这事儿有点难办了,按照现在的情况来看、继续伪装成对方眼中的“中境”修士,给对方指点迷津,是最好的方法。
可这太容易露馅了!他是个连入门都没有的“外行修士”,江都领要是过于高估他的实力、反而容易出岔子。
这可是生死大事!
他短暂踌躇之中,江都领双手交错于头上、毕恭毕敬道,“死劫卦象已现,但我左思右想、想破脑袋,仍想不到死劫究竟从何而来,就更别提对症下药挡劫了!还望先生为我指点迷津,救我一命!”
“我起于微末,终不敢忘他人对我的任何一点恩泽。我的母亲曾教导我,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我知先生身份敏感、决不能暴露,否则便会遭来杀身之祸!但今日,我江绣在此立下血誓!”
他咬破左手中指,在地上画了一个奇特的字符。
“若来日,江绣有半点辜负先生之处,教我化作诡物、永世不得超生!”
血誓完成之时,地上的字符霍然亮起血光,虚空中短暂闪烁出象征“玄龙”的字符。
天地间仿佛传来“轰隆”一声巨响,炸响在郑悬舟的脑海,一种无形的联系感出现在他和江都领之间。
他如有明悟。
江都领立下的血誓,应当是对修士来说极为毒辣的誓言,有天地为证、不可违背。能立下此誓,也基本表明对方的态度。
不过这个血誓完成的情景,好像有些似成相识……
他来不及多想,淡淡叹息一声。“你想错了,我并不是你眼中的‘中境’修士,只是罪人、民夫而已。”
无论江都领怎么去揣摩,他都绝不能明面上承认他是“修士”,避免落人口实、隔墙有耳。这可是个无比诡奇的世界,谁知道有没有什么特殊的修士,能够通过他说出的话、直接锁定他?三缄其口是必然的!
江都领脸色顿时黯然、有些失望……但郑悬舟话音一转。
“不过……单以卦象来说,我倒是能看清你的死劫。”
江都领瞬间眼睛就亮了,身子前弓、尊敬已极,“请先生教我!”
“你记住,我不会出手帮你挡劫。是否成功渡过此劫,还要看你自己的造化。”郑悬舟低下头看他、淡淡道,“卦象显示,雷雨夜下,有一诡物,善摘人头颅夺命。你的死劫,便来源于此。”
……郑先生一定是怕亲自出手、必将引来帝都大修士注意,所以不能出手!不过先生都说到这一步了,如果我还是没办法活下去,那就是我自己无能,怨不得任何人!
“谢先生!”江都领肃然跪服在地,心中由此展开思考:
摘人头颅的诡物,莫非是……“提头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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