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十七万官军正缓缓行进,而李昌宁稳坐于中军,骑马前进。
李昌宁望着远处已经露出轮廓的高大坚城,不禁叹了口气:“唉,这江陵城乃是临水之城。自古以来,想要攻取这江陵城,都要顺天府河而下进攻。”
张城附和道:“是啊,上次此城被攻下,还是太祖之时,亦是乘船而击。”
李昌宁语气沉重道:“可是如今,这些江陵叛逆有妖孽相助,这天府河非但没有为我等提供便利,反而成了攻城的阻碍。即使我军三面包围,城中依然可以从水路获取补给,甚至还可以借河运兵,从多面进攻。”
张城也望着那高大轮廓,叹道:“将军说得是,此地虽一马平川,无险可守,可这江陵乃千年坚城,又经历数次修建,城外还有护城河作为屏障,想要攻取,是难之又难。”
李昌宁苦笑道:“可是燕京那边下了死命令,若是今年大祭之前无法攻下此城,让他在国师面前失了面子,便要拿我试问。我等身为臣子,又有什么办法?只能硬着头皮攻城罢了。”
他面色语法凝重,继续说道:“而且据我军在城内的探子所言,那数万叛军,也进入了江陵城中,甚至掌控了此城,此刻估计在布置城防呢。”
张城安慰道:“将军莫要气馁,这江陵城中叛军,不过是些猪狗一般的贱民罢了,连那主帅都是不知道从那里抓来的劳役,怎会如将军般通晓军事?”
张城语气一顿,犹豫一番,才继续说道:“先前那次交战,不过是禁军糟了埋伏,仓皇迎战。可就算如此,那叛军也伤亡一万余人,是我禁军十倍之多。只要我朝廷大军与其接战,这群乌合之众必然丢盔卸甲,落荒而逃。”
李昌宁颔首道:“你说的对,我大魏十七万精兵,岂是一介叛军能撼动?那些叛军毫无章法,也就是趁人少混战罢了。”
他抽出腰间佩剑,指向远方的高大坚城,铮然有力道:若是十万大军对垒,以我堂堂之阵,正正之旗,进若风雨,座如泰山。纵使他占据天时地利,我镇南军依然能一举破之!”
张城连忙附和道:“将军好气魄!”
交谈之间,朝廷大军已然是尽数越过江坡岭,行进至城外二里处。
十七万大军,在这方圆数十里的广阔平原上铺开,仍然显得有些拥挤。
李昌宁吩咐道:“就在此处扎营结寨,稳步推进,尽量引诱他们出来野战。”
张城道:“是,将军。”
数十位传令兵翻身上马,快马加鞭奔至各部,传达讯息。
各部听令,连忙在原地扎营,放下随军携带的一车车粮草辎重,架起炉子、烧起篝火,又派民夫堆砌土山,组装起巢车、望楼等,为稳步攻城做好准备。
又有几部骑兵,每部近千人,数个方向前试探,引诱城内守军出城,甚至距离已经靠近了护城河一侧,距离城下仅有百米的距离。
数位骑士绕河骑行,还在远远地高喊激将。
“逆贼!躲在城中干什么?”
“不敢出来了?”
“叫你们的杂种主帅出来受死!”
“一群妖孽信众,人不人,鬼不鬼。
“活该为我朝廷奴役!”
护城河另一侧,乃至于城楼上顿时炸了锅,无论是河阳叛军还是江陵本地军士,皆是群情激愤,沸腾一片,甚至吵嚷着要出城迎战。
“朝廷鹰犬,去死吧!”
“滚出江陵!”
“待王大帅打到燕京,把你们狗皇帝的头当夜壶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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