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况怎样?”崔乙从兵部走出来,迎接着明晖光。
明晖光一掸衣袖道:“我是没想到,陈党居然敢胁迫宿相,在堂上大闹起来。幸亏过湘人意志不坚,被宿相溜了出去,听说他们已经上章待罪了。”
“这倒是个好机会了……”崔乙转过身,沉吟道,“本来只是议论公事,皇上不一定会插手的;但如今湘人已上书待罪,他就必须要做出裁决。如能使那宋都尉在内侍省活动一番,或可扭转局势。”
“要提防有诈,”万羽之在旁边提醒道,“过湘人最为精明,岂会轻易犯错?”
“拿这种事来使诈,未免太大胆了。而且能诈我们什么呢?”崔乙轻轻一笑,“我不过是要给沈总管一点好处罢了,纵使外人得知,谁敢多言?”
正于此时,宋都尉派了兵丁来,禀报道:“都尉已将书信带与沈总管了,他收下银子,亦以好言相应。”
众人听罢,更以为天赐良机,纷纷附从崔乙。于是定了计议,一面去请示叶永甲,一面准备银两,避免浪费时间;又同样上书待罪,借此向皇帝施压。
曾粱自从罢官归乡之后,颇得叶党实际上的照顾,加之当初陈党未施救护,弃他如履,故而对那伙清流愈发愤恨,整夜翻来覆去,想得无非是一件事:如何为叶党建立一份功勋,使自己东山再起。
他召集亲属齐议,其子似乎略有所思,先是问道:“父亲罢官之日,可和外人有什么交集?尚记得否?”
曾粱翻了下白眼,狠狠地掐下一根胡子:“这怎么会忘!宿宗善那厮不告与我实情,反倒先派人来,把和他来往的书信都拿去了。可恨未曾察觉,否则必定留到今日,给他个颜色瞧瞧!”
其子因而顺水推舟,劝道:“既是如此,何不以卑辞厚礼,差人到宿府假意讲好?若那些书信仍在,即可索还;若已被焚烧,亦无大碍,可请其修书一封,备述此事原委,足以用作凭证,交付叶党。”
曾粱沉吟道:“能成最好……但不知需何样言辞才可说动?”
其子深揖道:“父亲莫忧,儿替您想了两天两夜,可谓成竹在胸。不过府中人多眼杂,难以尽说,父亲让孩儿着手去办就是了。”
曾粱见他毫不胆怯,故深信不疑,凭着他自己去做。
次日平明时分,一名老仆跨上匹马,准备从曾府出发了。他换了一身肮脏的行头,胡子也弄得杂乱起来,且不令一人跟随,独自走了三四日,始得抵达京城。
此时正值傍晚,宿宗善退值归家,心里犹想着党争的事,不觉走上客堂,却见一个衣衫褴褛的老人在远处,登时愕然,问左右人道:“那是何人?”
老人听了,连忙转过身,跪地哀求:“望宿相念得昔日情面,救我家主子一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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