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同袍却不答太子的话,默然离席,走到殿中间跪地顿首,久而不起。
太子一脸惊疑,先令乐伎停了演奏,放下酒杯,连忙问道:“陈大人这是何故?”
陈同袍道:“陈某不敢领受此命,万望殿下治罪。”
太子甩开衣袖,不耐烦地叹了口气:“之前大人就说‘时机未到’,本王尚觉得有理可依;如今叶贼已是瓮中之鳖,弹指可灭,正当赶尽杀绝,为何还不愿听命?”
“臣已经说过许多次,此事不在于叶党,而在于皇上。如若彻底消灭了叶党,朝局必然失衡,我辈虽号称清流,亦难免陷于当冲之地,不为朝议所容。所以,现在仍不是最好的时机。”
“那按您的意思,叶党永远都动不得了?”
陈同袍平静地回答:“这就像一架天平,要想取下盘中的物件,必须放上另一物来替代它,方能维持住平衡。如此,不仅叶党灰飞烟灭,您的太子之位也可永保无虞。可惜呀,替代的物件并不好找,到现在还没有合适的选择。”
太子琢磨了一番,似乎明白了他此话的深意,正要接着追问,殿外的护卫忽然推开门,冲进来喊道:“报殿下!一个身穿孝衣的人径直闯入皇宫,说要来行祭奠,派头不小!”
太子慌忙站起,一不小心打碎了酒杯:“庄司禁,你的人怎么回事!”
“什么?”庄章迷迷糊糊地揉着太阳穴,半天才反应过来,吐出捋不直的舌头,问护卫道:“你、你看清楚那人的相貌没有?”
“样子……有点像懿王。”
太子顿时面如土色,双眼直勾勾地发着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庄章又摇头晃脑、思绪懵然,陈同袍无可奈何,只好揽起责任,吩咐护卫道:“速差人控制禁中要道,不许任何人放他去见皇上,违者以军法处置!”
“是!”
护卫急带令而去,陈同袍也唤了湘人,一起去探看情况。
二人匆匆抵达事发地,登上禁门,望下一瞧,见懿王果然穿着白衣白帽,双眼泛红,身边有四五个人拥簇着。
“王爷,今日朝廷并无祭典,为何这身打扮?”陈同袍朝着他大喊。
懿王仰头道:“我自有事陈禀父皇,与尔等何干?请打开宫门,让我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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