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之中,一尊尊神像被侍奉在神台上,脚下香炉中升起道道青烟。
此时环境已破,数十丈的神殿恢复原状,左右各四尊护法罗汉,其身后还有八尊怒目金刚。
众人目光一一略过,最后齐齐落在居中的菩萨神像上。
这尊菩萨像身披长袍,脚踩蛟龙身躯,手中提着蛟龙首,虽威风凛凛却面露慈祥仁爱之色,似是要感化这头作恶的蛟龙。
不过具体的寓意是什么样,却与在此的众人无关了。
在他们的眼中,神像的躯体内有一抹暗金色的光点,此刻正牵动着四方灵气。
一旦让神像重新积攒足够的灵气,先前所遭遇的幻境,说不准便会再次出现,而不管最终是否有幻术降临,众人也不可能任由其吸纳灵气。
于是赵远松心念一动,身边长剑便破空而出,将神像中的暗金色光点钉死。
随着几缕剑气落下,这抹光点顿时消散,甚至就连三丈多高的神像,也在须臾间化作一地碎片。
“阿弥陀佛,几位砸毁菩萨神像,已是犯了滔天业障。”
有叹息声响起,回绕在大殿之中。
纪源等人寻声看去,旋即便见到一名慈眉善目的僧人,缓缓从大殿的后门走来,他低着头,一手托着黄铜钵,一手立在自己的身前。
那是一名上了年纪的老僧,身着黄色僧袍,脖子上挂着一百零八颗念珠,面容看着慈眉善目,双眼满是怜悯的看向众人。
他一一扫过赵远松等人,最后落在纪源的身上,慈祥的面容上,有不忍之色一闪而过。
“你为何非要来此,安安静静的待在道观中修行便可,无论最后发生了什么,老衲定然是会保你一命的。”
老僧发出叹息,语气颇有些责怪的意味,就像是家中长辈在埋怨晚辈一样。
看着面前的老僧,纪源心中一时间也是感慨万分,很想问一句‘为何要如此’,但许久都未能开口。
最后他轻轻一叹,问道:“无海大师,敢问慧心此刻是否还活着?”
那老僧闻言,疑惑地笑着说:“慧心是老衲徒弟,自然是还活着。”
纪源点了点头,眼中杀机骤然爆发:“那便请大师就此圆寂!”
话音刚起,他便以最快的速度冲了出去,手中长剑直直刺向老僧的心口。
对这位深受百姓尊敬的高僧,也是看着自己长大的老人,纪源心中自是有万般复杂情绪,只是他却知道一入妖魔道,就等于是变了一个人。
无海已不是当初的无海大师,所以他尽管心绪万千,却也只能痛下杀手。
在其身后,赵远松低喝一声,双手飞快捏出一道道法诀,而后手指便向着身前长剑轻轻一点。
长剑在这一指之下,当即向前暴掠惹出,其身一个摇晃,随后便分化出数道剑影,垂落下一道又一道锋锐剑气。
转瞬间,一柄长剑携带四道剑影破空而至,分别刺向无海的眉心,以及周身的各处要害。
与此同时,纪源亦是出现在对方面前,手中长剑没有丝毫停顿的刺向对方的心口。
“阿弥陀佛。”
无海低吟一声,眼中骤然闪过一道暗金色光芒。
无声无息间,一抹金光自其体内席卷而出,其上梵文流转,有阵阵诵经声凭空出现。
这一刻,不论是半空中激射而来的剑影,亦或是纪源手中的长剑,此时皆凝滞在了半空中,不论如何都无法寸进分毫。
赵远松发出一声冷哼,手中法诀骤然一变,剑身之上顿时垂落下道道剑气,每一缕都仿佛如同山岳般沉重。
可纵然如此,也不过是令那一层金光,稍稍向内凹进去了一小块,愣是无法彻底将其打破。
另一边,纪源的神色也有些凝重,虽然自己如今尚未修出法力,无法发挥出元宝的部分威能,但凭借着其自身的锋芒,理应是无物不破的才对。
但足以斩断法器、重器的剑锋,此刻却深陷璀璨金光之中,不仅无法寸进分毫,甚至在一股吸力之下险些脱手而出。
他发出低喝,手中几张符箓当即拍在面前的金光上,借着火焰爆裂的力道,方才堪堪将长剑抽了出来,并向后快速退去。
“那是白云寺秘传‘护体梵文’!”
沈浪出声喝道,随后一抛手中的书本。
一张张书页无风翻动,从中跳出一个又一个文字,组成了一片不过数十字的文章开篇。
此开篇刚一成型,随即数十文字便化作浓稠的墨汁,最后凝聚成了一柄细剑的样式,向着不远处的梵文金光一斩而去。
当墨剑呼啸而来,无海尽是抬头瞥了一眼,随即便举起了手中的钵盂。
只见他口中念念有词,随着滚滚法力涌入其中,钵盂顿时释放出一股清光,仅仅只是稍稍一卷,便将墨剑与长剑以及剑影等,尽数收入钵体之内。
“不要再继续挣扎了,若愿放下心中执念,老衲可度尔等皈依佛门。”
无海低诵一声佛号,对着众人如是说道。
只是他口中的佛门,显然不是世间真正的佛法,而是被其扭曲了的邪魔妖道。
闻言,沈浪冷哼一声:“无海大师,莫非真觉得我儒家浩然真言,是那么好收了去的?”
话音未落,他猛地一指面前的书本,其上浩然之气喷涌而出,似是牵动了冥冥之中的某种存在。
不过是瞬息而已,就连纪源都感受到,像是有什么莫名存在,朝着此地瞥了一眼,顿时便让他们感受到一阵心惊。
同一时间,无海的脸色骤然一变,眼神中浮现出浓浓的忌惮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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