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距离内的弩箭攒射让交趾人面色惨白,哪怕是有盾牌防御,依旧被干掉了不少人。
“靠近了!靠近了!”
所有人都在等待着那个时刻,宋军会用钩镰枪勾住船帮,然后奋力拉近双方的距离,接下来就是水上的短兵相接。
“要凶狠!杀死他们!”
交趾将领不觉得自己的麾下会有问题,“当年那些西南土着就能让宋军丢盔弃甲,可他们却只配给咱们为奴,所以怕什么?打起精神来!杀……”
钩镰枪伸过去,顺利的勾住了。
“拉!”
两艘战船被拉在了一起。
交趾将领抬头,喊道:“谁悍勇?”
“交趾!”
麾下齐声高呼着。
就在此时,只见宋人的战船边上一个干瘦男子……此人竟然还赤果着上半身,他的身后站着同样赤果上半身的宋军。
那个男子右手持刀,左手奋力的拍打着自己的排骨,呯呯呯的声音连这边都听到了。
“杀敌……”
他在仰天狂呼着。
“杀敌……”
他身后的那些宋军都在狂呼着,瞬间战意沸腾。
“此人是某的了!”
一个排骨兄,交趾将领觉得就是来送人头的,交趾将领在盯着那个打头的宋军,由于此人赤果着上半身,所以看不出去身份来。
不过能站在第一位的定然是勇士,只是……宋军的勇士竟然这般干瘦吗?
他笑了起来。
“杀敌!”
柳如仕第一个跳了过来,交趾将领以逸待劳,拔剑捅刺。
这是一次例行巡查,无数次这样的巡查告诉将领,这一趟肯定是没有威胁,于是他就佩剑,而不是带着更适合杀敌的长刀。
但他觉得足够了。
然后他发现对面的宋军压根没看他,而是径直一刀劈斩而来。
很快的一刀。
这货不怕死吗?
交趾将领下意识的就撤剑格挡,等人头飞起时,他才发现自己做错了,这个宋军压根就没想防御,这就是个疯子!
面对疯子最好的办法就是冷静,可他却失去了冷静。
柳如仕伸手抓住了掉落中的人头头发,仰头喊道:“为了大宋!”
“为了大宋!”
在见到柳如仕依旧第一个斩杀敌将,麾下不禁狂化了,无数人跳了过去,长刀挥舞间,那些自负悍勇的交趾人傻眼了。
他们知道宋人被侬智高打的满地找牙,但侬智高却不是交趾的对手,所以简单换算之后,就觉得自己大抵能以一当十。
可那个干瘦的宋军竟然一个照面就干掉了他们的将领,这是怎么了?
先前的问话再度被想起。
谁悍勇?
这特么的好像是宋人更悍勇啊!
“投降!”
一个交趾军士丢弃了长刀,跪在地上请降。
冲杀在前的柳如仕杀红了眼睛,一刀把他枭首,剩下的交趾人反而更怕了,长刀掉落在甲板上的声音不绝于耳,瞬间柳如仕的前方再无站立之人。
“收拢俘虏!”
陈兴及时下达了命令,宋军高喝着,开始收拢兵器。
一个交趾军士突然起身高喊着,边上的宋军下意识的就是一刀,鲜血飙射中,交趾人噤若寒蝉。
“他只是想撒尿。”
一个通译很头痛的说道:“这样会让人害怕,以后就没人投降了。”
那个军士有些担心的看着柳如仕,若是按照军纪的话,他会被当场处罚。
柳如仕眼中的红色在渐渐消散,“记得某第一次见到陛下之前,那时某紧张的不行,频繁想去茅厕撒尿,可等见到了陛下之后,就再也不想去了……所以,此人有诈!”
此刻紧张不?
面临宋军的长刀,肯定紧张,在最紧张的时候什么屎尿都会被忘记,只记得一件事,怎么保命。
“再有,咱们此次是袭扰,哪有功夫带着俘虏?若是不听话的,都杀了。”
柳如仕说的很是理所当然。通译觉得这位大抵前世就是个武将,今生投错了胎,这才去了翰林院为官。
“叽里咕里……”
一个交趾军士颤抖着喊道。
“他说了什么?”
柳如仕已经习惯了呼吸着血腥味,对那股子腥臭味早已没了排斥。
通译说道:“他说别杀我。”
“对,此刻他们的脑子里想的就是这个,有尿也憋回去了。”
那个军士欢喜的谢了柳如仕,然后好奇的问道:“军侯,您见过陛下?”
“对。”
“那陛下……可仁慈吗?”
“仁慈,很仁慈。”
柳如仕想起了那次觐见。
赵祯很是和气的说他想要找一本古籍抄本,可以前的文字排版于现在差别太大,只能等编着们从新排版好才能看懂。
那时候的赵祯还没有掌权,在太后的为下压,更像是一个可怜的孩子。
可他却没有将这些怨气发泄在别人身上,甚至还宽慰他不要急,晚些排版出来也不怕,不用担心。
这不是帝王,更像是和曦的邻家少年。
柳如仕转身,眼中有些水气。
陛下,臣在杀敌!
陛下……大宋不再软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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