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刚开始往碑上贴纸时,你把纸贴反了,是我叫你揭了宣纸重贴。你别小看这拓碑,这也是一门学问。首先是选纸,必须用生宣,因为生宣纸拓上的字迹不会泛水印,能够保持碑文的原貌和清晰度。”
李永祥说着来到了背包前,打开那一沓宣纸,用手从中捻出一张,只抖动了一下,那张宣纸便脱离了群体,单身飞了出来。
李永祥手中拿着宣纸告诉田俊:“这选纸的正反面不好辨别,用手指肚轻轻地触摸才能有所领悟。发涩的一面是反面,光滑的一面是正面,我们拓碑需要正面朝外,背面挨碑。”
他说完,把那张宣纸递到了田俊的手里。
田俊伸手去摸了一下纸张,用心体会了一下。
李永祥又告田俊:“碑上贴纸,有干贴和湿贴两种。干贴,就是将宣纸铺在石碑上,用喷壶将水均匀地喷在宣纸上,使宣纸和石碑贴在一起,用棕皮刷把湿了的宣纸轻轻地一刷,宣纸就贴在了碑上。贴的时候,正面朝上。”
李永祥说完,吸了几口烟,继续说:“这种贴纸法,适应大石碑的拓碑使用。就像刚才拓下来的拓片就是如此。”
“李老师,湿贴的方法是如何操作的呢?”田俊认真的询问。
李永祥,磕掉烟上的烟灰,吸了一口烟,才说:
“湿贴,就是先泡白芷水,用白芷水喷洒在宣纸上,使宣纸潮湿为宜叠放在一起。用时,将湿宣纸直接贴在碑上使用。”
说到这里,李永祥停顿了一下,加重了语调:
“无论干贴还是湿贴,必须保证宣纸没有褶皱。纸贴好后,就开始用打刷在石碑上的宣纸挨住打三遍。之后,就等着宣纸表面发了白,就可以上墨了。”
李永祥很有耐心地说教,使田俊觉得这拓碑,确实是门学问,而且是一门很深奥的学问。
李永祥又告诉田俊:“拓碑也很简单,只要勤学苦练,肯下功夫就行。”
田俊听后点了点头,暗自佩服其人,仅从那提纸和摸纸的技巧手法上来看,这李永祥的拓碑技术就不一般。
李永祥又告田俊:“拓碑的工具有拓包,必须有两个,一大一小,利于拓碑。拓包里面用毡子和呢子,剪成圆形,铺在前面,后面用碎布垫起,然后包好了。能够用手握住舒适为宜,然后用绳子捆好,一个拓包就成了。”
李永祥边说,边解开松散了的拓包,给田俊看了里面的东西。完了,又用细绳子把拓包捆了个结实。
他们又开始拓第二块石碑。
他们上好宣纸,打过碑后,李永祥叫田俊给拓包上面倒了墨汁,李永祥手中的大小拓包相互在一起擦着,墨汁被均匀地涂抹在拓包上,他的双手又在石碑上翻飞起来……
李永祥又在做着讲解。
一张好的碑帖,经过三次拓碑,一气呵成,才能出现好的效果。第一次淡墨,用不加墨汁的拓包,利用拓包上原有的墨汁,在宣纸上走一遍;紧接着就是上墨拓,拓过一遍后,再上一次墨,经过上千次的拍打,一张完美的碑帖才能成功。
很快,接触墨汁的地方变黑,没有墨汁的地方变白,黑白分明,美丽大方,第二张碑帖也完成了。
“快揭!”李永祥从拓碑处离开,给田俊下了命令。
田俊放下手中的墨汁,走近了石碑,看着石碑上的宣纸犯愁:这碑帖该如何揭下来?
李永祥把手中的拓包,放到了背包里。看着田俊笑了笑,告他:“揭碑帖要从上面的两个角同时开始,这样可以避免把宣纸一下子掉下来;也可以防止一面下来,另一面还在碑上贴着而损坏碑帖。”
田俊按着李永祥的说法,进行操作。碑帖很快脱离了石碑,潮乎乎的碑帖在他的手上透出了墨汁的芳香。他托着碑帖,李永祥不停地告他:“慢点,慢点。”
田俊就像抱着刚出生的婴儿一般,轻轻地放在了地上,慢慢的扯展。
李永祥脸上挂起了笑容,那笑容里包含了他对碑帖的期望,他希望每张碑帖都能拓好。
完后,他们对石碑进行了登记。
这是两通唐碑。都是青石质,而且高度,厚度一样外,里面的字都一样的多。碑高1.97米,宽71厘米,厚16.5厘米,碑文楷书,12行,550个字。
他们在看碑文时,李永祥却高兴地笑了起来:“没想到我们竟然发现了古墓的线索。”他的话音刚落,从窑洞外面传来了轰隆隆的响雷声。
“快收拾,天要下雨了,这沟里不安全。”
他们手忙脚乱的收拾好后,从窑洞出来时,老天已变了脸,阴云密布,眼看着就要下起雨来。
他俩备好背包,推了自行车就沿着土路,向沟上边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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