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将军先是一怔,旋即嘴角渐渐挂上了冷笑,仿佛明白了些什么:“原来你就是谢青云。”
谢青云挑眉:“你是谁?”
班中一个大嗓门悍将当即“哈哈”笑道:“小子,在历国闯荡,连我家将军也不认识?”
那皂班班头压低声音在谢青云耳边道:“这是谢家那位军中新贵,据说三年时间就打了二十多场仗,单凭军功便已足以封伯,却被今上以年纪太小为由推迟的谢元敌。”
伯为历国二等爵位,只在侯之下。
谢元敌?
谢青云脑海中模糊的印象逐渐清晰,细推算起来,这人不就是我堂兄弟?也不知谁大谁小……他想到前世老家大院里,根本不按年纪排大小,谁拳头大,谁就是大哥。结果他因为从小练刀,体格倍棒,于是脱颖而出。他这个大哥也没让人失望,掏鸟蛋打野鸡摸地鼠采野果打雪仗做游戏……那是无一不通无一不精,妥妥孩子王一枚。
真是怀念啊……谢青云惆怅地叹了口气。
“原来是元敌弟弟,”他笑眯眯道,“怎么对你大哥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
“你说谁是大哥?”谢元敌眼神逐渐凌厉。却如有尸山血海般的煞气汹涌而出;其手下也并非等闲,一个比更比一个悍勇,凝聚而成的气魄,如有山岳般沉重。
谢青云忽然想起前世大院里也有个邻居弟弟,一开始很不服他,后来跑去参军练了一身腱子肉,回来找他挑战,仍是三五下就被他撂倒,从此以后就服服帖帖了。
“我问你,谢宝树的骨灰呢?你们拿他骨灰做什么?”
谢青云神色真诚地看着谢元敌,“臭弟弟,快把骨灰还给我,大哥我保证不把你打成猪头。”
“跟将军说话,你最好客气点。”
班中一个长相阴沉的中年将士兀然挺枪直刺,枪出如龙,枪头如毒蛇吐信。此人与谢青云相距不过二三步,那杆黄梨精铁枪长七尺有余,这等距离下,这等长兵器,几乎动念间便能刺中目标。
这人明显有对阵炼气士的丰富经验。
但这一本来必中的挺刺,谢青云只不过细微地一晃,便间不容发地躲过了。那枪头偏了两寸,刺往了他的腋窝。
能被谢元敌带在身边的,要么是原本军中悍将,要么是谢氏培养出来的武将,在武道上都颇有造诣。看到这样一幕,皆露惊容,这样轻描淡写地一晃,跟他是否炼气士没关系,没有二十年的苦功,是决计达不到这个境界的。
原来这位流落在外的谢氏子从来未曾放弃武道……谢氏家将们颇感欣慰,看谢青云的眼神便和善了许多。
当然,中年将士并非其中一员。他见一击不中,便若无其事地打算抽回枪,谁知枪头像卡在了谢青云的腋窝里,怎么也抽不回来。他阴沉地盯住谢青云,“给我松开!”
谢青云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你在命令我?”
“是又如何?”中年将士道。
“你知不知道你刚刚差点要了我的命?”谢青云道。
“那只能怪你学艺不精。”中年将士冷冷道。
谢青云哂道:“那你出得了枪却收不回去,岂非也只能怪自己学艺不精?”
“你好大胆!”中年将士怒目一睁,体内内劲勃发,枪上暗力一震,把谢青云震退了两步。
这就是内力?
谢青云有些吃惊,但动作不慢,已取了两张黄符燃烧。
中年将士见他要施法,脚底暗劲一吐,人已如离弦之箭,此次出枪更是不留余力,但见漫天枪影向谢青云覆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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