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他抓起来。”
谢青云愈来愈恼怒,突见女孩在窃笑,他指着大喊道:“你们看,她明明在笑,是她撒谎!”
女孩立刻又换上哭脸,众人只看到她在哭,群情激奋,挤上来就要扭他去见官。
谢青云被扭着走,只觉荒谬莫名。她看到女孩窃笑着跟在人群后,脑袋慢慢发生变化,竟变成了一个蚊子,那用来吸血的口器足有三尺多长,轻轻的就扎进了一个人的身体,那人转眼间就被吸成了干尸。
他看得呆了,女孩恢复成人的模样,仍看着他窃笑,然后又变成蚊子吸下一个人。
“你们快看啊,她在干什么!”他大声叫喊。
但是所有人都不听他的,只顾往前走。
“蚊子精啊,你们快看,有蚊子精啊……”他的声音愈来愈无力,神智忍不住地恍惚,等到回过神来时,只看到周围满地都是干尸,天上两轮血月,正冷冷地俯瞰这一人间地狱。
“蚊子精”飞在半空中,看着他吃吃地笑。
“蚊子精……蚊子精……”
……
“什么蚊子精?”
谢青云猛地睁开眼睛,又被强光刺得闭住。他睁开一丝眼缝,只见谢元敌站在边上疑惑地看着他,“什么蚊子精?”
“蚊子精?那是什么?”他有些懵。
谢元敌冷冷道:“你睡梦中拼命喊的,你还问我。”
妈的,原来是个噩梦!
谢青云抹了抹头上的冷汗,疲惫地问:“我昏迷多久了?”
“四个时辰。”谢元敌看了眼窗外的阳光,“体质不错。”
谢青云忍不住道:“我昏迷之后发生什么了?那蚊子精,啊呸,那妖孽脱困了吗?”
“不知道。”谢元敌道。
“不知道?”谢青云坐起来,掀开被子,忽然发现自己身上竟然只有轻微的灼伤,且已涂了药膏,除了被爆炸冲击的剧痛还隐隐有所残留,以及失血过多的虚弱以外,再没有其他不适。
不幸中的大幸,他松了口气。万一受个重伤,被云雷宗的人找上门来,连逃跑的能力都没有。意识下沉,修为果然跌回了灵息六层。
谢元敌道:“府尊在审,你要不要听?”
“当然要。”
谢青云穿戴整齐,与谢元敌一道穿过耳门,来到府衙大堂。
李季然看到二人进来,微微点头,然后板着脸拍了下惊堂木:“齐中轩,你可知罪?”
堂下齐中轩跪在地上,铁制枷锁加身,旁边则是吴崖,身上仍缠着捆龙索。一夜过去,谢青云附注在上面的法力竟然还有留存。
齐中轩冷着脸一语不发。吴崖看到谢青云,哭丧着脸道:“道友,你不是说只要我老实交代,你就放我自由?”
谢青云道:“我什么时候说过这话?我说的是,只要你没有参与齐中轩的犯罪,也没有前科,我就放你自由。”
在齐中轩手下办事,根本不可能保持清白。
吴崖果然不说话了,脸色变幻不定。
谢青云为了防止他逃跑,又给捆龙索注入了一部分法力。看到他这样滴水不漏,吴崖暗恨,面上却只陪着笑脸。
李季然冷冷道:“齐中轩,你不说也没用,你手底下那些赌坊、绸缎庄以及钱庄,现在都被查出了问题,其中随便拿出几条,都足够治你死罪!”
齐中轩冷笑:“我若是死了,你们一个个都别想好过。”
李季然勃然拍案:“你在威胁本府!你以为本府不敢杀你?”
谢青云忽然想起陈云松说过的话,他想了想,向李季然拱手道:“大人,可否借一步说话?”
李季然皱了皱眉,但因他是此案头号功臣,便按捺住性子,跟着他来到后衙:“有什么话快说!”
谢青云道:“大人只知齐中轩与地底下妖魔勾结,却不知那妖魔究竟是个什么。”
“是,又怎么样?”李季然道。
“那妖魔干系甚大,三言两语说不清楚。”谢青云低声道,“就算大人治齐中轩死罪,也须得三司复核,想要砍他的脑袋并不容易。齐家在历国的势力庞大,齐中轩的死活不重要,但齐家一定会倾尽全力抹去他身上的丑闻,而知情恐怕会被灭口。”
李季然浑身一寒,目中含着几分惊悸,他为官数十载,怎会想不到个中关节。
谢青云道:“大人不为自己考虑,也须为手底下弟兄思量一二。”
李季然想了想,皱眉道:“总不能就这样放了他吧?”
谢青云道:“大人可上奏圣上,就说此案干系甚大,须交由三司会审……别人动不了齐中轩,谢氏可未必。”
李季然看着他,叹了口气:“你费这些思量,我替他们谢谢你。只是还有个难题。”
“什么难题?”谢青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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