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亭山也笑了起来。他发现夜明玄停下了书写,心知是自己二人吵吵嚷嚷偏离了主题,正要跟霍玺和解,忽然发现不对,夜明玄的瞳孔在不规则地抖动着,鼻息异常粗重,他和霍玺对视一眼,默契地闪身退开,一个伸手一攥,门窗便通通紧闭,一个则施放出禁音结界。
夜明玄忽然发出一个无意义的音节,瞳孔上翻并倒了下去,双腿拱起蹬翻了书案,案上的文房墨宝等物散落一地,墨汁弹起后洒在他的身上。然后,他开始全身痉挛性抽搐,这个过程持续了二十多秒,恢复后他整个人处于无意识的状态,如同失了魂的人偶,但很快又会重复全身痉挛性抽搐……
霍玺和连亭山痛苦地看着这一幕,至交兄弟受着这等苦楚,他们却只能看着。曾经,他们试过把他束缚起来,但却发生了严重的后果——多处骨折与撞伤。自那以后,他们再也不敢多做什么。
「天道不公,为什么要让明玄得这种病!」霍玺发出低吼,恨不能自己代替。
「神降的法体也难逃发病,这与其说是病,不如说是命!」连亭山深深地叹了口气,「若不是这病,明玄本该是下届提刑最热门的人选,哪有钟震离什么事!」
「别说了,守好。」
留国。
连府灵堂,幽寂而无人声,只有烧纸的声音,在火盆里哔哔的响。
连大富坐在一个蒲团上,面无表情地烧着纸,「兔崽子,若是有转世轮回,你就要记着爹说过的话。什么人可以交往,什么人要避开……爹这辈子唯一做错的一件事,就是送你去十玄门。」
杨师兄靠在柱子上小憩着。他留在连府帮着操持葬礼,两天都没有好好睡过,这会累得熬不住了,就闭会儿眼睛。
「谁!」
神识忽然被触动,有个影子自梁上落下来,他掏出符箓就要打出去。
「自己人。」连大富连忙阻止他,然后对那影子道,「可是有了结果?」
那影子拿出一张纸,但没有急着给连大富,「娘娘说了,为了帮你调查这件事,我们损失了大批暗子,培养他们的费用以及抚恤,全都要你来承担。」
连大富郑重道:「请转告娘娘,就算倾家荡产,小的也在所不惜。」
得了承诺,影子这才把纸交给连大富,然后闪身不见。
连大富迫不及待地展开纸,从头到尾看了好几遍,脸色逐渐变得冷沉,「小人物有小人物的生存之道。云翟,你给我等着,我会让你付出代价的!」
他叫醒了杨师兄,「小杨,你回去吧。」
「纸上写了什么?」杨师兄并没有睡着,他睁开眼睛,定定地看着连大富手中的纸,「我想为师弟做点什么。」
「你为海儿已做得够多了。」连大富摇头。
「我为了我自己的心安理得,放任连师弟去闯祸……」杨师兄流着眼泪道,「若是不让我为他做点什么,我恐怕再也难以安心修行。连老爷,你就让我参与吧。」
「那你看吧。」连大富爽快地把纸递给过去,和方才一副「我不想再连累你」的表情完全是两个极端。
杨师兄眼泪还没擦呢,哭笑不得地接住,但很就被纸上的内容所吸引,忍不住脱口念道,「云翟暗中煽动齐氏,向历国朝廷建言举办武道大会?原来最近沸沸扬扬的「武道大会」也是云翟的手笔?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连大富道:「不管是为了什么,我们现在就去历国,找他们的皇帝,或者谢家,把这件事告诉他们。但我们的行动一定要隐秘,决不能走漏半点风声。」
为了行动隐秘,他甚至决定不用杨师兄的飞行法器,而是用马车赶路。
马车很快上路,缓缓驶向历国。而为了行动隐秘,甚至不要车夫,于是杨师兄只好承担车夫的职责。他深深怀疑连大富根本就是怕高,只是没有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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