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不疑离去了,张良收起思绪,在屋内踱步,不久,从门外传来项伯爽朗的笑声:“又要叨扰公孙兄了。”
“你我之间,客气什么,哈哈哈……”张良快步迎上,接住项伯,又道:“项庄世侄远来,我这个做世叔的,怎能不理不睬?”
两人皆大笑,纷纷入席,项庄,项猷在张不疑的引导下,也坐到了各自的位置,几名丫鬟端来酒水,将每个人的酒杯添满,这才转身离去,张良也在此时,举起酒杯,笑道:“为项庄世侄远道而来,我们干一杯。”
酒过三巡,丫鬟们正在添酒,张良看向项庄,不禁笑道:“世侄这次远道而来,不知所谓何事?”
张良似乎感到,自己的言语有些唐突,这毕竟是项家的家事,便尴尬笑道:“我也只是好奇问问,如果不方便,就不必说了。”
项庄瞥一眼项伯,见他正在沉思,便拱手笑道:“不瞒公孙伯父,我这次来,没有什么大事,只是三叔当初的案子,官府已经淡忘,二叔觉得,可以让三叔回家了。”
“哦……原来如此。”张良含笑点头,目光转向项伯,叹道:“我与项伯兄相处,已有五年,如今项伯兄若是离去,我到真心不舍。”
微微叹息,张良把话题又拉了回来,用诧异的目光看向项庄,询问:“世侄真的不懂乐曲吗?”
被张良忽然问起,项庄略微愣住了,但很快,项庄明白,张良一定再为自己白天的话而困惑,他可能以为,项家早已知道,他是张良的秘密,但这种事,不提为妙,不能引起张良的注意,项庄略微沉思,回道:“当年,在下相,曾有一个流浪的老者,他很喜欢在街中弹奏韩曲,换一些钱财或者粮食,我也是听他弹后,才对韩曲感兴趣的。”
项庄也知道,自己的理由有些牵强,但一时间,自己也没有更好的说辞来回避张良,而此时的张良,似乎也在沉思,他凝视酒杯,久久不语,这时,一旁的张不疑看出了父亲的失态,急忙干咳一声,打破了屋内的沉静。
张良感到了自己的失态,举起酒杯,笑道:“刚刚只是随口问问,来,我们在喝一杯。”
众人举起酒杯,依次喝尽,这时,张不疑看着项庄,他怎么也看不出,项庄身上,有什么不同之处,可父亲为何,一再与此人攀谈,甚至,有种说不出的诡异,如此沉思片刻,张不疑举杯笑道:“项庄兄,你我初次相识,我敬你一杯。”
项庄起身,与张不疑对饮,二人喝干杯中酒,张不疑干笑道:“既然项庄兄说,你对乐曲没有研究,那我想,项庄兄平时,对文学一定很有研究。”
张不疑的话,有着浓重的火药味,项庄心中不悦,但脸上没有表露分毫,只朗笑道:“项家世代为楚将,家教森严,我所学的,也只是皮毛,但叔父自幼的教诲,却不敢忘。”
“哦?……不知项庄兄所指的教诲是?”张不疑刚一开口,项庄却朗笑道:“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上马定江山!”
项庄话一出口,大家不禁鼓掌叫好,张良也在心中慢慢品味着项庄的话,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上马定江山,这是何等的气魄,不愧是将门之后,如此想着,张良的目光不禁落在了项伯的身上,朗笑道:“项家不愧是将门之后,我看项庄世侄的前途,将不可限量!”
“公孙兄客气了,小孩子胡言乱语,不可当真。”
张良见项伯谦虚,摆手道:“项兄此言差矣,已我所见,项庄世侄前途无量,项家必会再兴……”
屋内,再次响起众人的朗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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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席散后,公孙府又一次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张不疑代替父亲,送项伯等人回东院,并安排下人,给项庄准备房间休息,而张良,此时已有些醉了,使得他不得不独自回到房间,小坐一会。
从项庄刻意回避自己有关乐曲的问题来看,项庄似乎真的知道些什么,但他又刻意避开自己的话题,这让张良心中,多少有些不悦,可这并不代表,项家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事,否则,项伯与自己相处这么多年,必然会露出蛛丝马迹。
如此想着,张良不禁深深的叹了口气,不自觉的向桌案看去。
一本太公兵法摆放在张良面前,这些年,张良始终苦读此书,希望他日,能有机会复国,而当年,自己走投无路,迷茫无助的时候,曾在桥下,遇到一个奇怪的老者,他的言行举止,都很怪异,让人百思不得其解,但老者却在当时,无缘无故赠送给自己一本书,一本可以改变自己命运的书,这本书就是此时摆在桌上的太公兵法。
老人赠书的时候曾言:“尔若熟读此书,可为王者师,十年后,当佐命兴国。”
仅仅只是数语,却让张良复国的欲望日渐加强,一天比一天强烈,而今天,项庄的一席话,更让张良感慨,若自己的儿子不疑,能成为文治武功,样样精通的人,何愁暴秦不能推翻,韩国不能复兴!
可今日遇到项庄,让张良明白,六国后人,都不是平庸之辈,也许,秦朝真的会被推翻,而自己,也许正是复国的元勋,韩国必会再次兴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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