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绍霆接的电话。</p>
他斟酌了下说： “行吧！不过晚上家里要吃团圆饭，晚饭前送回来。”</p>
张崇光点头： “行的爸。”</p>
电话那头沉默了挺久，霍绍霆轻声说： “以后，还是别这样叫了。”</p>
张崇光握着手机的手指，微微发白，他很勉强地笑了下说： “是……霍叔。”</p>
他得了首肯，立即准备了中秋的节礼，礼数跟从前一样是女婿孝敬岳丈的，这一次他的车开到霍宅门口，大概是有了霍绍霆的吩咐，门卫让他进去了。</p>
张崇光把车停下，提着礼品走进大厅。</p>
大厅里，霍绍霆坐着翻看杂志，听见脚步声抬眼很淡地说： “来了？”</p>
张崇光将礼品放下，才准备起身——</p>
霍绍霆语气更淡了些： “过来接孩子就不必带礼物了，有心给孩子们准备就好了，我叫他们下来吧！”</p>
张崇光有些难堪。</p>
他心里清楚，霍绍霆是不接受他了，除了不接受他女婿的身份也不接受他这个人了……若不是绵绵跟睿睿，他这辈子也走不进霍家大门。</p>
正是难堪之际，绵绵跟睿睿下楼。</p>
一个磨磨蹭蹭，一个蹭蹭磨磨，小脸上都写着不情愿。</p>
张崇光这才想起，自己差不多有小半年没跟他们亲近了，也难怪两个孩子对他生疏。</p>
先下楼的是绵绵，她牵着小光，巴眨着眼睛，</p>
张崇光蹲下了身子，摸摸她的小脑袋，很温柔地说： “看见爸爸不高兴啊！”</p>
小光汪了一声。</p>
绵绵垂了小脑袋，有力无力地说了声： “高兴。”</p>
张崇光又摸摸儿子的头，小张睿不太给他面子，小脸绷着扭过去明显是在生他的气……沙发上霍绍霆假装在看报纸。</p>
张崇光恭敬地说： “晚饭前我送他们回来。”</p>
霍绍霆淡嗯了一声，提醒他： “礼物可带走，破费了。”</p>
张崇光笑容落寂，把礼品又提回车上放到后备箱里，等一双儿女坐好后他上了车，一边系安全带一边问： “想去哪玩儿？”</p>
绵绵抱着小光，轻声说： “我想回家。”</p>
张崇光心里一痛。</p>
半晌他才低声说： “好，爸爸带你们回去，给你们做意大利餐。”</p>
回了别墅，两个孩子们兴致都不高。</p>
意大利餐做得再精致好吃，也只是吃了点儿……下午的时候绵绵说要吃月饼，张崇光便开车出门买材料，他在网上查了好几种口味的做法，做出来的月饼比外面卖和还要好吃，闻着都是香喷喷的。</p>
绵绵总算是高兴了点儿。</p>
张崇光切了各式口味的，放在盘子里给他们吃，还放了睿睿最喜欢的动画片……气氛好了点儿，张崇光手机响了他一看是霍宅打来的。</p>
他接了电话，那边是霍宅的管家，提醒他小小姐跟小少爷该回来了，大宅里再过半小时就要开饭了。</p>
张崇光挂了电话，看向绵绵跟睿睿。</p>
绵绵放下手里的月饼： “爸爸跟我们一起吃吗？”</p>
张崇光伸手摸摸她的头，轻声说： “爸爸不去了。”</p>
绵绵小嘴抿紧了，一旁的睿睿看着他很安静地问： “你跟妈妈是不是永远分开了？”</p>
一瞬间，张崇光的心脏，像是被电流击中。</p>
回去的时候，两个孩子坐在车后座，手边提着两个月饼盒子。</p>
张崇光把车开进霍宅。</p>
他没有下车，他掉头对一双儿女说： “周末爸爸再接你们回去。”</p>
绵绵没有出声，睿睿忽然开口： “圣诞节的时候，妈妈要带我跟绵绵去国外，小光也去，也许去几年，也许就不回来了！”</p>
张崇光心一颤： “去国外？”</p>
睿睿小脸绷着，不肯再说了，他打开车门跳下车。</p>
绵绵也跟着下去。</p>
张崇光连忙下车，他没有来得及叫住孩子们……他站在暮色四合的庭院里，周身都是浓浓的秋意。</p>
别墅大门缓缓打开，一辆白色车子缓缓驶进来，却并非霍家人的车。</p>
车子停下，车门打开，竟然是那位谢医生。</p>
谢均看见张崇光，微微点了下头，绕到后备箱那儿取出两盒礼品来，随后便很自然地走进别墅里，宅子里来来往往上菜的佣人们见了他，都含笑叫了声： “谢医生来啦！我帮您提礼物吧，先生待会看见一定很喜欢，是他最爱喝的红酒呢。”</p>
接着谢均跟着进去。</p>
霍西迎接客人，走在玄关时，看见了张崇光。</p>
他站在暮色里，表情似乎很平静地盯着她看，霍西看了他两秒将目光挪开……</p>
别墅里热热闹闹的。</p>
这晚，张崇光喝酒喝到了医院，景瑞在病床边上守了一宿。</p>
天微微亮，景瑞睁开眼睛，病床上却不见人了。</p>
景瑞着急得要命，一边拨着张崇光的电话，一边嚷着： “这平时看着也不像为了感情寻死觅活的人啊，怎么一个谢均就这样想不开呢，人不过是霍家世交，喜欢男的女人还不一定呢！瞧把他给急的。”</p>
手机却打不通，张崇光关机了。</p>
此时他人在霍宅，霍西的卧室……他自小在霍宅长大自然知道监控死角，他从后院翻墙进来。</p>
清早，露水未干。</p>
绵绵跟霍西睡的，小家伙躺在大床上呈大字型，呼吸都是香喷喷的。</p>
张崇光看了女儿一眼。</p>
然后手捂住霍西的嘴唇，整个身体都压住她，他很轻地问： “我们去浴室说话？”</p>
霍西冷冷瞪着他。</p>
张崇光附耳低语： “我知道你想叫人，但是，如果你想让绵绵看见爸爸妈妈这个场面，你就尽管叫……”</p>
说着，他把她真丝睡衣拉到腰间……</p>
从前他们欢好过无数回，也曾经在有孩子睡着时，偷偷摸摸地弄。</p>
但没有一次，像现在这样难堪！</p>
他们离婚了，但他却像是对待女支女一样对她。</p>
霍西闭上眼睛，此刻，她恨不得杀了他。</p>
张崇光知道她不会叫了，他轻手轻脚把她抱到了洗手间里，将门给反锁上……才回头就挨了霍西一耳光。</p>
“张崇光，你还想怎么样？我因为你跟宋韵的事情，每天在外面被人指指点点，我因为你反反复复地生病住院，我还欠你什么了，你要这样纠缠我羞辱我？”</p>
张崇光挨了她耳光，他没有去管。</p>
他直接将她抵在浴室的门板上，她想拉上睡衣，但他却不许。</p>
他握着她的，英挺面孔埋到她的颈侧，很低地问： “你是不是要带着孩子，跟谢均一起去国外了？你喜欢他，你想跟他在一起？”</p>
昨晚他查过，谢均已经办了手续，他年底会出国进修。</p>
霍西微仰着头。</p>
她根本不知道谢均要出国的事情，她睨着面前深恶痛绝的男人，冷笑： “是又怎么样？张崇光，跟你有关系吗？我跟谁一起去国外，我跟谁交往，甚至我跟谁睡觉你都管不着，听见了没有……你管不</p>
着！”</p>
张崇光咬牙： “是吗？”</p>
蓦地，霍西很轻地笑了一下，她低头注视着近在咫尺的男人： “你又要强迫我吗？张崇光……你除了会强迫我你还会干什么？别再让我看不起你了！”</p>
她总归没有完全走出来，说着这些，眼角微微湿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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