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崇光知道她顾虑什么，语气更淡了： “我没事。”</p>
秦秘书声音缓和： “如果过两天还不舒服，怎么也得听医生的话。”</p>
这次，张崇光没有坚持，嗯了一声。</p>
原本他该去打吊瓶的，但是他怕霍西检查完了，看不见他，于是还在这里等……秦秘书知道他的心病，也就按下性子陪着他等。</p>
偶尔张崇光会咳嗽几声。</p>
秦秘书给他倒了杯热水，又递了消炎片儿； “先吃点儿压压，总是忍着怎么好。”</p>
张崇光接过来，扳开了吃了。</p>
秦秘书心中稍安，低声跟他说了些工作上的事情，她办事专业做事牢靠，张崇光很信任她。</p>
外头，那位漂亮的公关经理，等了半天，见张崇光仍坐在vip休息室里。</p>
她不禁有些着急。</p>
今天的午宴是她新上任后第一次亮相，她很重视，也很想在张崇光面前挽回自己的专业形象，于是就走进来轻道： “张总，要不咱们就先打吊瓶，午宴挺重要的，霍律师那边可以回头再联系。”</p>
她说完，静等张崇光的指示。</p>
她觉得张总会有分寸的，会知道轻重，前妻跟事业男人都知道怎么选。</p>
哪知，张崇光仍是慢条斯理地喝着茶。</p>
秦秘书最知他心意的，顿时就知道这位野心勃勃的女经理是保不住了，果真，张崇光放下杯子时，轻描淡写地说了声： “许经理你先回公司吧！”</p>
公关经理一愣： “张总，午宴那边……”</p>
张崇光没有出声，只是看了看秦秘书。</p>
秦秘书领悟到他的意思，也就直截了当地说： “先回公司吧！许小姐挺抱歉的，你的实习期没有通过。”</p>
那位总归是不甘心的。</p>
她想办法把秦秘书叫了出去，放低了姿态， “秦秘书，是我哪里做得不对吗？我自认为工作能力可以胜任这份工作，张总他未免太不近人情。”</p>
秦秘书方才不在。</p>
但是这位刚刚说的话，透露的已经够多了，她斟酌了下提点了下： “张总的心病就是霍律师，许小姐你越界了，你不该自作主张说那些话……我想方才你应该也做了点儿出格的事情，否则张总向来惜才，不会这样决定。”</p>
那位后悔至极，她想挽回一下。</p>
秦秘书轻道： “没可能了！若是其他事情还有回旋的余地，这事儿几乎不可能。”</p>
把人送走，秦秘书又坐到张崇光身边。</p>
她是上司心腹，有些事情还是能问一问的： “您刚刚碰见霍律师了？”</p>
张崇光目光盯着外面，嗯了一声。</p>
片刻他又愿意多说一句： “她来医院产检，一会儿超会做出来，我看过以后再去打吊瓶。”</p>
秦秘书总归了解他，温着声音说： “那咱们就先瞧过。”</p>
两人默默地坐着，约莫20分钟的样子，霍西的助理过来了送来一份超的复印件： “张总，是霍律师让我拿过来的。”</p>
她放下超单就想离开了，张崇光叫住她： “霍西呢？”</p>
助理淡笑： “霍律师已经离开医院了。”</p>
张崇光不禁失落。</p>
他低头看那张超单，孩子太小彩色超也照不出什么，但是结论上写着孩子很好，已经接近10周了。</p>
单子上短短两行字，他看了不下十遍。</p>
等他回神，霍西的助理已经离开了，秦秘书轻声说： “孩子挺好的！张总，咱们去打吊瓶吧！”</p>
张崇光将单子小心折起来，谨慎地放到衣袋内。</p>
打完吊瓶，已经接近中午，他直赴午宴。</p>
这场应酬挺重要，张崇光即使生病，还是撑着喝了小半斤白的……一顿饭下来脸都喝白了，手扶在洗手间的洗手台上好半天都没有回神。</p>
秦秘书挺担心的： “您是何苦，也不差这个项目。”</p>
张崇光缓了好一会儿，打开金色的水龙头用冷水洗了脸，稍后拿纸巾擦了手，轻声说： “我少挣点儿没关系，但是这个项目开发部门前前后后忙了两年，说没就没了，以后我怎么服众？”</p>
秦秘书递了解酒药，</p>
张崇光摆摆手，道： “不用！我还撑得住，明儿你给我约王总，趁着时机把意向合同给签了，我怕夜长梦多。”</p>
秦秘书点头。</p>
她半扶着张崇光出了商务酒店，不想在一楼又遇见了霍西，霍西坐在一楼敞开式的咖啡厅跟人谈事情，看见张崇光时不禁也一愣。</p>
四目相对，气氛有些微妙。</p>
霍西率先别过了脸，她继续跟人说事儿，那人却比她还要不专心，问了句： “霍律师，要不今天的谈话就结束吧，您忙私事。”</p>
霍西想说自己没有私事，但是那人已经跑了。</p>
她只能慢慢将剩下的半杯牛奶喝掉，等起身，发现张崇光还站在那儿，仍是专注地看着她，像是在等她说话。</p>
霍西知道，同在市，见面难免。</p>
但这样的频率未免太多，好在张崇光没再说那些话，他只是轻声说： “怀着孩子注意休息。”</p>
霍西很淡地笑了下。</p>
张崇光顿了约莫10秒，他看着她目光深邃： “如果需要的话，我可以陪着你产检。”</p>
他终是没有等到她的回应，最后只得跟身边的秦秘书说： “回公司吧！”</p>
他先走的，秦秘书紧紧跟上。</p>
霍西站在酒店大堂的水晶灯下，好半天，她伸手轻轻抚过平坦的小腹。</p>
这里面是张崇光的孩子。</p>
这个孩子，换回了她的自由，也让他们彻底地了断。</p>
转瞬间，农历年即将来临，霍宅热热闹闹的。</p>
家里人齐聚一堂。</p>
也不知道是不是佣人粗心，竟然多摆了一双碗筷，霍绍霆眼尖地先发现了淡声让佣人收起来，那佣人不记事儿竟然出口道： “这儿是崇光少爷的位子啊！”</p>
这话一说，年味都淡了些。</p>
霍家人怕霍西想不开，还没来得及劝解，霍西就浅淡地说： “他今年不回来吃年夜饭，先收走吧！明年孩子生下来，还是要多副碗筷的。”</p>
她能想得开，霍绍霆心中还是宽慰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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