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进目光变得犀利,扫视着三人,朝老妇人扑通跪下:“人生爹妈养,为了老娘不受罪,我跪下向太尉赔礼。不该得罪不该冲撞,请恕罪则个。”
说罢,他冲老妇人的尸体重重地磕了几个响头。算是替身体原主人敬孝,也算鸠占鹊巢的赔罪。
从此往后,他不再是以前的那个王进。
也就在向老妇人跪下磕头时,王进仿佛听到耳边有笑声。接着只觉得浑身一震,整个人轻松了不少。有种奇异的感觉,仿佛这个世界看得更加清晰。浑身充满了力气,沉重的枷锁好像变轻了不少。
王进有点惊诧自身的转变,仿佛只要自己用力就能将盘头枷挣开似的。也疑惑隐约间听到的笑声。
难道,是身体原主人最后的意识消散?
他正疑惑间,富干办看了看天,不想再拖延下去。
可世上不怕没好事,就怕没好人。
那个刀疤脸解差眼珠子乱转,决定将王进踩到底,表忠心才能巴结汴梁城来的特使,升迁还不简单?
怀揣着升官的梦想,这个机灵鬼再次跳出来怂恿:“慢着,太尉身份何等尊贵?王进,你这般没有诚心。为了表现出来,你得从干办哥哥胯下钻过。证明你真心认错,敬重太尉,我们才帮你隐瞒。”
“嗯,不错,我怎么没想到?”富干办本就不是什么好玩意,之前是没有借口相逼,眼下顺坡下驴。两腿叉开,桀桀怪笑道:“王进,来,从我胯下钻过去。我便既往不咎,立刻动手把你老娘埋了。”
胯下之辱,放在古代还是后世是一种莫大的羞辱。楚汉时期的韩信钻裤裆,被人铭记千古从未忘怀。
那个瘦高解差低眉顺眼,漠不关心,暗骂刀疤脸马屁精。
而富干办犹如得胜般挺胸叠肚,小脑袋高高昂起。指着天空催促:“王进,你快点,下雨我们可就不管喽!”
“王教头,你是一个大孝子,为了老娘,受点委屈又能怎样?服软,太尉一高兴放过你,快点钻。”那个刀疤脸大笑着起哄,来到富干办身后也叉开腿。诠释“人善被人欺,马上被人骑”这句真理。
王进脸上没有表情,眼神却冰冷彻骨,心中有杀心。唯独没有怒火,对于将死之人,用不着愤怒。
“我钻,富干办,你也算个人物,希望你说话算话!”
“哈哈哈,那是当然。”富干办笑得犹如多年便秘没了。
起风了,滚滚乌云遮盖了半个烈阳,天色忽明忽暗。
王进神情平淡,用膝盖当脚,一步一步挪到富干办的身边,在两个家伙的狂笑声中,低头准备钻胯。
只是下一刻,他们就笑不出来了。
“笑笑……,笑你麻辣隔壁,给我死吧!”
犹如闷雷般的怒吼炸响。王进满脸狰狞,额头青筋暴起。一声“给我开”,双臂用力向外撑,沉重的枷锁砰的分成两半。就连上面的铁链崩直后也咔嚓断裂。两半枷锁一左一右,狠狠砸向富干办双腿。
“不……”这一幕发生的太过突然,富干办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枷锁砸向自己,在凄厉的惨叫声中,两条膝盖骨咔咔碎裂,疼得犹如大虾般跳起来摔倒。
王进没有再管这个残废,跪在地上的他脚下如有弹簧般跳起。同时双脚猛地一开叉,脚镣铐铁链绑的笔直,从一处衔接缝隙较大的地方断裂。
还不等落地,伸腿狠狠一脚,从下往上踹中叉开腿等待的刀疤脸裆部,在对方痛苦的咧嘴,凸眼中,沾染血迹的枷锁尖角噗哧插入太阳穴,咔嚓、咔嚓骨头碎裂的声音,接着被踹飞,身体犹如断了线的风筝,脑袋被铁木角划开半个头盖骨都快掀掉,犹如破开的西瓜。红的白的,四处飞溅。
站在几米开外装作视若无睹的瘦高个刚准备抬头。就被一块犹如炮弹般的半边枷锁命中打爆了脑袋。连惨叫都没发出毙命,身体如面团般软软倒下。
“呸,就这种水平,也敢狂妄?”王进缓缓收回手。撇嘴走过去,摘下解差腰间的一串钥匙打开脚镣。拎起地上的水火无情棍,甩动几下觉得份量太轻。脸上露出狞笑,扑向惨叫的富干办。
“啊啊……,王进,你不能杀我,你不能杀我。王教头,我有钱,给你钱,数不尽的钱。别杀我。”
富干办膝盖骨被打得粉碎,骨头断茬都露出来却没有痛晕过去。看着凶神恶煞冲来的王进,杀猪般的惨叫声惊天动地,用手支撑后退,连连讨饶。
王进不为所动,高高举起了水火无情棍,再狠狠落下。
“不,我乃高太尉心腹干办富安,你杀我,太尉不会……”富干办歇斯底里,脑袋被棍棒打中砰的爆裂,临死前的叫嚣嘎然而止,尸体瘫软倒地。
“呸,不杀你,高俅小儿就会放过我?”
王进不屑的冷笑,甩掉棒子上沾染的鲜血和脑浆。只是轻声呢喃后动作停顿,整个人凌乱在了风中。
从这死鬼之名,想到了一个豹头环眼的故人。
“哎,干鸟头富安挂掉了,希望你能避开这一劫。”王进望向南方,喃喃叹息后,迅速打扫战场。
任何朝代,一分钱,难倒英雄汉。
没钱,寸步难行。王进深知这点,而且最喜欢拾取战利品吶!动作娴熟而迅速,一看就是个老手。将三人身上的钱袋,值钱的玩意和干粮都搜走。
通通塞入背后的包裹,王进捡了两把腰刀,一把短刃插在腰间,提着水火无情棍,也顾不上毁尸灭迹。快步跑到谢老夫人身边,伸手轻柔地抚下双眼。抱起来,健步如飞地冲进北面森林消失。
他刚走,便有一伙人喊着杀官狗,从森林中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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