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两人对面坐下,陆贞基摆出一套茶具,娴熟地泡了一壶茶,给两人各倒了一杯。
顷刻,茶香的味道终于将焚香味压了下去,陆文景感觉清爽了许多。
“赵老板这个人,说实话我也捉摸不透,想当初,他能答应你和他女儿的亲事,也出乎我的意料。”陆贞基品了口茶道。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老岳丈身后的人可不简单。”
“哦?你是不是感觉出了什么?”
陆文景不打算瞒着老爹,毕竟老爹吃过的盐比自个儿吃下的米还多,经验上面绝对有可取之处。
当他把去赵家的事详细说了一遍后,陆贞基沉吟了片刻,点头道:
“你的猜想是正确的,这个亲家果然是深藏不露,但现如今他女儿嫁到陆家,咱们面临焦家和刘公公的压迫,他不大可能坐视不理吧?”
“老岳丈已经为陆家指出了后路,那就是退守山西,远离京师。”
陆贞基眉头皱起,“陆家好不容易创建了晋帮,在京师占有一席之地,要我们退到祖地,白白便宜他人,不是上策。”
“老爹跟我想到一处去了,不过如果不这样的话,咱们迟早会得罪朝廷,到时候可能连退都退不成了。”
陆文景故意说道,闻了闻茶香,并不着急下嘴。
“现在还言之过早...”陆贞基眼中精光频露,“刘公公要的是一个听话的晋帮,而不是三家一片散沙,不然的话,也不会让焦家找上门了。”
“不愧是老爹,英雄所见略同啊。”陆文景浅笑,一饮而尽。
“臭小子,原来你早有计划?”
“计划算不上,想法倒是有一个。”
“嗬,还知道卖关子了?赶紧给老子说...”
陆文景放下茶杯,慵懒地靠在椅背上:
“一提到朝中八虎,大家总是想到刘公公,其实,八虎可是八个人...”
单手做出一个“八”字的手势,陆文景在老爹面前晃了晃。
陆贞基不解:
“八个人又怎么了?刘公公是司礼监掌印太监,是当今皇上的大伴,极为受宠,非其他七人可比...”
“一山难容二虎,更何况八条大虫?太监争宠,难免有矛盾。别的不说,据传言,神机营的督公张永,便不满刘公公很久了,先前还在皇上面前暴打了他一顿。”
陆文景所言自然不虚,历史上,张永虽然是个太监,但武力值超高,很受正德皇帝的宠爱,因此让刘瑾怀恨在心。
刘瑾想把张永远调南京,因此极力在皇帝面前诬陷他,张永知道后,反告刘瑾陷害自己。
正德心想两人手心手背都是肉,不可偏袒一方,于是叫来他们大殿对峙。
哪知道还未争辩,张永就一拳把刘瑾给干趴下,而且还骑在对方身上准备爆锤。
正德好不容易制止两人,可这梁子肯定是结下了,不光是刘瑾想干掉对方,张永自然也不能坐以待毙。
如果能好好利用这个矛盾,陆家定会转危为安。
此时,陆贞基虽然听了进去,却还是眉头紧锁:
“即便八虎貌合心离,咱们陆家还是难以结交其中之一,而且一旦让刘公公知道,陆家更难以脱身。”
“放心,时间在我们这边,只要能见到张永张公公,儿子自有办法让他帮咱们。”
陆文景极为自信,好像一切都尽在掌握,看得老爹陆贞基心里直打鼓:
“这小子,还是之前那个呆书生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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