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刘戊就找到了教学的地方,确实比较偏僻,都已经靠近院墙了,他站在门口,往里观望,里头只有三四个
学子,还有一位抖动着胡须的中年人,那中年人身材很短,眉毛几乎连在一起,胡须却很长,一说话胡须就会不断抖动。
那人正卖力的说着,忽然看到门外站着人,他也不再说了,火急火燎的走了上来,一把抓住刘戊的手,
课堂里的几个学子忽然惊醒,抬起头来,看向了门口,眼神里满是悲哀,好家伙,又一个倒霉蛋被抓住了。
刘戊还没说话呢,就被那人直接拖进了课堂里,那人身材不高,力气却很大,甲士们狐疑的上前一步,那人又看向了甲士们,
他又上前去抓甲士,那甲士都懵了。
这老师热情的将他们拉进去,满脸的笑容,再次站在上位,看着下方的众人,眼里居然还有些欣慰。
真好啊,堪舆家的教堂里第一次有这么多人呢!
刘戊刚坐下来,一旁的学子就低声叹息,
而且学墨家可以进尚方,学阴阳家和五行家也能去少府,你说学堪舆家能做什么??能去哪里??去干徭役嘛??」
刘戊皱了下眉头,
那学子一楞,就没有再搭理他。
忽然来了这么多的人,那老师是非常开心的、他手舞足的讲述了起来,他讲述的就是地理方面的知识,他们这个地理,跟阴阳家的地理完全不同,阴阳家的地理是对地域的划分,对天下的认知等等。
而他们的地理,是看风水,看哪里可以动土,哪里通合下葬,哪里适合盖城池,哪里适合挖水渠...老师说的很是卖力,他甚至拿出了几份舆图,详细的解释,
这是因为仓物易引发火灾,而且危害会极大...」
那人说的口干舌燥,可下面的几个学生,却只是低着头,心不在焉,他们并不是来学这个的,对这个也没有任何的兴趣。
只有刘戊,皱着眉头,认真的听着他的解析。
他随后又说起了工程,他举例用的正好是陇西,他用陇西的舆图,解释了陇西各地的风水,然后说起了自己的清理计划,若是由他来制定,他会如何修护道路等等,刘戊是越听越觉得有道理。
这位老师说了足足两个多时辰,那陪同刘戊而来的甲士整个人都有些恍惚,这也太能说了,看到众人都快撑不住了,老师方才意犹未尽的结束了课程,然后就是一个一个的劝说那些学子们。
太学生还是有素质的,尽管是被强行拉来的,尽管心里很
是不悦,可起码面对老师,还是挤出笑容,点头答应。
尊重还是有的,不过下次还会不会来,那就不好说了。
那老师最后看向了刘戊,拉着他的手,还是那一套说辞。
刘戊拿出了那木牌,不过,这个读书的凭证,如今看来是不需要了,这老师压根不管你有设有木牌,来了就不能走。
而看到刘戊手里的木牌,那老师愣住了,他急忙夺过了木牌,小心翼翼的看看,他看了许久,然后不太确定的询问道:
那老师的表情从惊讶转为惊喜,随即又是悲哀,最后再次转为惊喜,他的表情变化极快,调整的也快。
刘戊认真的拜见了他,
罗镞沉默了片刻,苦涩的说道:
在老师的嘴里,刘戊听出了一种深深的悲哀。
如今还有很多学派,有的在走向兴盛,有的走向衰亡,可真正在灭亡边界的,他还从未见识过,难怪他总是要迫不及待的拉每一个人进来学习...
罗镞翻出了很多的书,这些书大多都是竹简、一看就是有年份的,他将这些书全部交给了刘戊,
刘戊离开这里的时候,两个甲士都已经拿起了厚厚的竹简,他们脸色都不是很好,他们宁愿去西庭国打仗,都不愿意在这里听那老头啰嗦了,这也太要命了,明天得争取跟别人轮换啊。
刘戊皱看眉头,还在思考着方才老师所说的知识,陇西的那些地方他是亲自去过的,想了想老师的分析,好像还真的是那么一回事...
至于罗镞,在完成了今日的课程后,就笑呵阿的离开了这里,一路上,几乎认识他的太学生都会掩着脸躲避,因为这些人都曾答应他要再次去听课,可是他们都没有去。
这种情况很是尴尬,每次有太学生去那边,看到那位老师孤独的坐着,然后笑着他们打招呼,他们也只能硬着头皮坐下来听了,实在是不好意思离
开...
罗镞却也没有理会这些失信的人,开开心心的回到了府邸,他不由得拿出了自已最好的美酒,然后坐在书房内,大口大口的吃起了酒。
他笑得很大声,笑了很久,随即低头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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