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已经死了,再怎么救也不可能活过来。
虽然平日里大家都有些看不上荆家大姑,可这会儿她娘都没了,大家也隐隐生出一些同情心。
没受伤的荆家人便过去安慰荆家大姑,谁料她一点儿也不领情,还骂那些人。
“你们都是一群见死不救的!不救人就滚开!”荆家大姑无差别攻击所有人。
这话一出,那些想安慰她的人只觉得自己一番好心被当做驴肝肺,索性不再管她。
荆义看到荆景年在给荆忠上药包扎,便小跑过来,凑近看了看药膏,低声问道:“大哥,这药膏能给我一点吗?我娘子她被咬伤了。”
在荆义身后不远处,刘氏抱着手臂,双眼微阖,有血顺着指尖流淌下来,也不知道是因为失血过多还是太疼了,她的嘴唇都一片惨白。
荆景年看着只剩下不到三分之一的药膏,再看看荆忠背上比刘氏严重得多的伤口,有些犹豫。
“景年,把药膏给你二叔。”荆忠沉声道。
“谢谢大哥!”荆义一听这话,脸上浮现喜意,伸手就要去拿荆景年手里的药膏。
荆景年微微侧身,躲开荆义的手,把药膏递给他之前,又伸手进去挖了一坨。
“这药膏只有这么点儿了,二叔省着点用,也给家里其他人留一些。”
荆景年把药膏递给荆义的时候,故意抬高声音对他说。
荆家人都看了过来。
荆义微微一愣,只觉得无数视线落在他手中的药膏上。
他不由得责怪地看了荆景年一眼,这孩子瞎嚷嚷什么,就这么点儿药膏,难道他还得分别其他人吗?
刚才狼群袭击的时候,大家多多少少都受了些伤,即便没被狼咬伤抓伤,也在逃跑时摔倒刮蹭到了。
荆义已经没了一个儿子一个女儿,要是他娘子再没了,荆家二房真就没啥人了。
不管怎么样,先把刘氏救了再说!
荆义心里一横,装作没看到其他人急切的目光,快步走到刘氏身边,把药膏抹在伤口上。
药膏一接触伤口,刘氏只感觉伤处一阵清凉,疼痛感减轻了大半。
低头一看,就连血都被止住了。
荆义也没想到这药膏这么有效,当即更加不想分给别人,趁着还没人过来讨,把剩下的一坨都挖出来,给刘氏又抹了点,剩下的就要往自己身上那浅浅的几条口子抹。
“相公,给儿媳抹一点吧。”刘氏抬手制止荆义,指着靠坐在树下的孙氏。
她小腿上有一处半个手掌长的伤口,看上去像是摔倒时被碎石划的。
孙氏怀着身孕,刚才若不是范氏好心拽着她,估计早就被野狼拖走分食了。
荆义只顾着自己,根本没看其他人,刘氏更是自顾不暇。
等到想起孙氏的时候,野狼早都跑走了。
“她肚子里还有咱们逍林的骨肉呢……”刘氏提起荆逍林,声音又开始哽咽。
荆义这才不情不愿地将剩下的药膏分了一半抹在刘氏的掌心,“你去给她吧。”
他一个做公爹的,总不能去给儿媳抹药。
刘氏拖着被荆义包扎好的胳膊,过去给孙氏抹了药。
孙氏简直受宠若惊,以前刘氏可从没对她这么关心过。她向来不爱说话,更学不来笼络人的那一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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