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这个景色不错嘛。”
小林目前处于一个不可思议的地方。
这里有着快让整个天空燃烧起来的夕阳，脚底下踩着厚厚的水晶地板，透明地板下面有被夕阳染红的云群慢慢流过。
抬头仰望，可以看见被夕阳染红的天空无限延伸到远方，一望无际的天空有着由鲜艳朱红色转变成为血一般鲜红，再转变为紫色的层次变化。此外还有些微风声响起。
除了闪烁着金红色光芒外的云群外，什么东西也没有的天空，漂浮着一个小小水晶圆盘。
小林就站在圆盘上。
当与茅场晶彦的决斗结束后，正常的流程应该是通关游戏，神经信号得以被解放，他应该回到阿克塞尔才对。
出现在这里，说明有人拦截了他。
身上还穿着攻略战时的套装，但武器和装备栏已经打不开了，只有眼前显示的【最终阶段实行中，现在进度为30%】的字眼。
应该是被困在艾恩格朗特的玩家们正不断被送离吧。
这里是哪里呢？
距离他所在的水晶板相当遥远的天空中，可以见到一东西漂浮着。那物体有着将圆锥前端切除之后的形状，全体由无数的楼层重叠起来所构成，仔细一看还能看到楼层与楼层之间，许多的山林与湖泊、城镇。
那个是艾恩格朗特的全貌。
小林身处艾恩格朗特的时候，可从没有看到过它的全貌，通关之后这还是第一次。
不得不佩服茅场晶彦，他的审美还是相当在线的。
但是很快，小林发现了异样。
这座钢铁巨城正在逐渐地崩毁当中，底部楼层一部分已经分解成无数碎片，有的飞散、有的向下剥落，甚至能从这里听见一些掺杂在风里的沉重轰隆声。
阿库西斯教本部也在其中。
建立了两年，堪称艾恩格朗特顶尖公会的大教堂，也在一点点的碎裂崩毁。
稍微有些心疼。
当初阿库娅死乞白赖的要那栋建筑，小林他们可是付出相当大的代价，才终于从NPC的手中拿到的，后期还花费了大量的金钱去维护与装饰，就这么轻易地没有了。
还有第一层、第五层、第二十二层、第五十层……每一层都有他的回忆，每一层都有他战斗过的痕迹。
老实说，小林还是很享受SAO的，这种空落落的感觉可比以往结束任何一款游戏还要来的强烈。
“很棒的景色，对吧。”
“是啊，有种凋零的美。”
小林没有转过头。
他的身边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男人，他和在艾恩格朗特中不同，并没有穿上那身厚重的红色骑士铠甲，而是一身白大褂。唯一相同的是，坚毅与冷淡的表情。
明明两人刚才还在死斗，现在却相当平静的相处。
小林凝视着凋零的钢铁之城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道：“这是怎么回事？”
“应该说是……象征性的表现吧。”
茅场晶彦也很平静，他说道：“现在设置在总公司地下五楼的大型主机，正用上所有内存进行将存档完全删除的工作，再过十分钟左右这个世界就会完全消失了。”
“啊，是吗。”
小林应了一声。
茅场晶彦继续说道：“另外存活下来的玩家不用担心，他们现在已经全部完成登出了。”
老实说，小林并不关心这些。
他什么都知道，连茅场晶彦为什么想要建立这个游戏世界的理由都知道，所以也不想问。
但是茅场晶彦还是主动说道：“我为什么要创造SAO呢？仔细想想，当我知道完全前行环境系统的开发之后……不，应该说是更早之前开始，我就是为了创造出那个城，那个超越现实世界所有框架与法则的世界而活。然后我在最后一刻，见到了能够超越我所创造出来的世界法则的东西。”
是指小林的剑术和锁链吧。
开始变强的风吹动了他的衣摆，小林盘膝坐在地上看着远处逐渐被云层吞没的钢铁城镇，现在已经到了快要吞没第七十五层了。
速度还是挺快的嘛。
小林突然问道：“你，喜欢异世界吗？”
“喜欢异世界……吗？”
茅场晶彦的嘴角微微上扬，说道：“我们从小时候开始就会不断地有许多梦想对吧？我也忘了究竟是从几岁开始，自己就被这个空中浮游城堡的梦想给缠上了……那个幻境中的情境，不论经过多少时间都鲜明的留在我的脑海里。
随着年纪增长，影像也越来越真实、越来越扩张。从地面上起飞，直接到那座城堡里去…长久以来，那一直是我唯一的愿望。听我说，小林。我仍然相信――在某个世界里，真的有那座城堡存在。”
“是吗。那么……茅场晶彦，你有想自己亲手建造这座城堡的想法吗？”
“嗯？”
茅场晶彦不懂得小林在说什么。
如果说建造城堡，那他已经建成了，而且还是存在长达两年之久的城堡，甚至有１W名玩家陪他一起，所以他很满足。
小林看到他费解的样子，也没有解释的想法。
此时远方就连浮游城之外的部分也开始崩坏，可以看见原本一望无际的云海与红色天空，在遥远彼端被白光吞没而逐渐消失。
光的侵蚀在四处发生，而且似乎慢慢往这里接近。
“差点忘记跟你说了……小林，恭喜你们完全攻略游戏。”
“……这并不是我的功劳。老实说，我真的很想突破到一百层，见见后面的景色，没想到被桐人给破坏了。”
“呵呵，小林你确实很奇怪。”
茅场晶彦第一次笑出声来，还以为他一直是不苟言笑类型的。
小林伸个懒腰，说道：“但是，这是一款非常棒的游戏，我玩的很愉快。”
“……谢谢夸奖。”
茅场晶彦露出欣慰的笑容。
他虽然是研究者，虽然让游戏变成了死亡游戏，但他还是希望玩家们能享受游戏，只可惜在死亡的威胁下，没有人能放松的去享受。
可眼前的人，不对，是包括小林在内的几人，他们很享受这款游戏，每天都欢声笑语的，让这个世界重新变得勃勃生机，也让失去勇气和理想的人重新站了起来。
“……谢谢你，小林。”
“嗯？虽然不知道你在谢什么，但你的感谢我就收下了。”
“呵呵。”
也不知道是不是脱离了游戏，茅场晶彦的笑容变多了不少。这就是有了第一次，就会有无数次的意思吧。
“对了，结衣她……”
“请放心，我已经把她的资料放在桐人的头盔里了。”
“为什么是桐人？”
“因为我找不到连线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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