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句话,她定睛看了裴洛白一眼,见他一脸颓废,她掩下眼底笑意,转身离开。
裴洛白这个人最是自负,而今骤然发现,他也好,还有他的家人也罢,竟靠他一直瞧不上的女子养了六年,这足以摧毁他的骄傲,拔去他满身傲骨。
顾南枝才回到揽月阁没多久,裴洛白就叫人给她送来,圣上御赐的那一千两黄金,不过这还不够,他还叫人传话,剩下的银子,他会想办法慢慢补给她的。
顾南枝用芊芊玉指,一一抚过那些黄金,他欠她的又何止这些,不过没关系,她会一一讨回来的。
没有银钱,谦哥儿挪到前院的事,自然无疾而终,且不说又到了年下,不算下人们的工钱,各种人情往来,就是一笔巨大的开支。
老夫人愁的连饭都吃不下,这是洛白回来的第一年,侯府绝不能露出一点败落的迹象,她倒是有些体己,可那都是她的嫁妆,凭什么用来贴补侯府?
她思来想去,这些钱还得让顾南枝出,世子夫人又岂是这么好当的,谁叫这是她求来的。
晚上,她让孔妈妈去请顾南枝和谦哥儿一起来用晚饭,顾南枝以身体不适推脱了,她又不傻,老夫人无非是想哄着她往外掏钱,顺便把这个烂摊子丢给她。
老夫人活了这么一大把年纪,还能想不到这是她不愿意来。
“好个小贱人,真是给脸不要脸。”她气得砸了手里的茶盏,眼珠子一转,立刻叫人去请裴洛白。
裴洛白喝的醉醺醺的,“祖母有何吩咐?”
老夫人还不知道,他把圣上赏赐的一千两金全都给了顾南枝,语重心长的劝他,让他哄哄顾南枝重新把掌家之权接回去,这马上就要过年了,账面上连一千两银子都没有,可怎么过?
裴洛白一口拒绝,“祖母想让我用她的嫁妆?天底下只有那最没出息的男人,才会算计女人的嫁妆。”
“那你说怎么办?这年还过不过了?不用她的嫁妆也可以,你把圣上御赐的那些黄金拿出来,先度过眼下的难关再说。”
“侯府欠了她那么多银钱,叫我以后如何在她面前抬起头来,我已经把那一千两黄金给她了,祖母若无事,孙儿就告退了。”裴洛白一脚深一脚浅,他扭头就走。
得知他竟然把那一千两黄金,全都给了顾南枝,老夫人气得一口气险些没提上来,什么她的,什么侯府的,她既嫁入侯府,她的一切理应是侯府的。
“老夫人千万息怒啊!”吓得孔妈妈赶紧给她顺气。
第二日,鹤白院就传出老人染病的消息。
连夏令都看出来,“小姐,依奴婢看老夫人肯定是在装病,她病了,夫人又是个不中用的,掌家这个苦差事,自然就落到小姐头上。”
顾南枝又岂会不知,她太了解他们了,给老夫人请安过后,她叫人备了马车,打着给老夫人祈福的名头,带着夏令和秋辞出了侯府。
马车驶入闹市后,她附身在秋辞耳边低语了几句,秋辞悄悄下了马车,望着她的背影,顾南枝勾唇一笑。
她费尽心思给江临月准备的大礼,也该送给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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