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墨出了小院,拉过马匹翻身而上,飞驰而去
如今京中已实行宵禁,他一路马不停蹄,闯过多个栅栏,引起了一番不小的震动。好在后方有副将追赶,不断地向驻守官兵出示令牌,这才免去一场不必要的干戈。
他一路疾驰至陆离府邸,亮明身份进入府中,不过片刻,衣衫整着的陆离便匆忙赶来:“不知王爷深夜前来,有何要事?丫”
苏墨见他神情微凛,脸上并无一丝倦色,也不多问,只开门见山道:“当初那‘魂牵梦萦’,你是从何处所得?媲”
陆离明显一怔,似乎万万没想到他会提及这样一件事,顿了许久方道:“‘魂牵梦萦’是我出万金自一酒痴处购得,王爷因何突然问起这个?”
苏墨微微一拧眉,道:“当日天下仅剩一坛此酒,我饮去你半坛,另半坛却因曝于天日而毁于一旦,那么后来,锦瑟喝的‘魂牵梦萦’又是从哪里得来?”
陆离闻言便挑眉笑起来:“这个么,是我从前为防万一,从那坛子里匀出的一壶,没成想到头来还是没能喝进自己的嘴,反倒便宜了那锦瑟丫头!”
苏墨眸色极其不明显地一黯:“那如今这世上,便果真是再没了此酒?”
陆离嗤笑一声道:“除非酒圣姜熹死而复生。”
苏墨凝眸片刻,忽又道:“姜熹可有传人?”
陆离沉吟片刻,终于忆及什么:“姜熹当年居住在琼谷,琼谷因他而闻名,也因他而沉寂。这两年又隐约听人提起过琼谷,却不知与姜熹传人有没有关系。”
“既如此,那此事就交由你去查探,定要探出那琼谷所有来龙去脉
离应了一声,又忍不住抬眸看向苏墨,“只是不知,王爷因何要查此事?”
苏墨站起身来,淡淡道:“为解心中一疑团。他日你自然知晓。”
苏墨再回到小院时,锦瑟已经因为困倦而歇下了,迷迷糊糊间感觉有人抱住自己,便知是他回来,身子自然地往里一挪。
苏墨却只是坐在床边,低了头静静看着她要醒不醒的模样,眸中轻泛起一丝怜惜,伸出手来为她整理好被子,又在她头顶揉了揉,只低声道:“好好睡。”
锦瑟却已经彻底醒过来,伸手拉了他的袖子:“你去哪儿了?”
“去了一个官员府上,不是什么大事。”
“那还不休息?”锦瑟说着便坐起身来,抬手为他宽衣。苏墨任由她服侍,闻到锦瑟身上淡淡的铃兰香传来时,神思不由得有些恍惚。
锦瑟为他宽衣至一半,抬头却见他仿佛失了神,手上动作不由得一顿。她实在不愿意他去想那些令人沮丧的事,便缓缓垂下手来,一般不发地重新缩到了被窝里。
苏墨果然立刻便回过神来,扳过她的身子,却只见她眉宇间似有哀色:“怎么了?”
锦瑟勉强笑了笑:“你既心不在此,便实在没必要日日陪着我,反正这么多年一个人都过来了,我也不差这几个月。”
“胡说!”他低声斥责了一句,却见锦瑟眸中水光一闪,僵了片刻,神情稍缓,俯身看她时,已忍不住笑起来:“先前不是还说,要与我生个小娃娃?”
锦瑟不防他突然提及此事,面上倏地一红,瞪了他道:“你不是不要?”
苏墨却已经欺上身来,语调低沉暧昧:“佳人盛意拳拳,鄙人焉能推却?最好能有个三男四女,让我这个做父亲的,护他们一世周全
他低头吻下来,锦瑟面红耳赤地承接着,脑海中却再也挥不去“一世周全”四字。
这四个字,似乎包含了太多东西,她只稍稍想要探究,便已忍不住心惊。然而拥着这人身体的温度,却又让人如此熨帖。
她在两种截然不同的情绪里挣扎,终于让他用身子的热度为自己排遣了那丝心惊时,锦瑟忍不住落下泪来。
一世周全,是那样美好的字句,哪怕里面不会有她,也依然美得让人想落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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