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从旁操控、当事人自己的努力,都还不足够,那么她的正面干预呢?
过了没多久,外面的动静似乎停止了,这厚重的,绝不是人类的双臂和普通的机器能抬起的龟壳,被一只手轻轻抬起了一些,路灯的光淌了进来。
这一片的路面已经完全废掉了,不知道它们承受过什么样的打击,数条深深的沟壑横在这里,看起来像是被什么巨大生物的爪子划开的一样,要不是不够宽,车子都要一头栽进去了。
……
刀疤男暴怒:“你……”
景姵蹲在外面看着他们。
“把我的车弄成这样,要赔的吧。”伞被收了起来,雨衣帽子被往后扯下,露出了少女姣美的面孔,猫一样的双眼灵动又神秘地望着他们。
被砸飞的四人狼狈不堪地站起来,朝着景姵大叫着围攻而上。
尽管,她会竭尽全力,为了他们更是为了自己,但她为什么要给自己平添枷锁呢?而且,龙家少主是不画大饼的,无良的情报贩子才这么干。
景姵笑了笑,“我。”
结果还没靠近,就有一辆车子一下子往前一扑,车尾翘起,像是猝不及防跌进坑里的甲壳虫一样,后轮无措茫然的滚动。后方的车子不得不停了下来,下车一看,惊呆了。
“一起下地狱吧……”
四人忽然一惊,猛地转头看去,什么?这里居然还有别人?!
大雨不知不觉已经停了。
什么?!他一惊。
“我说啊。”一道柔和的女声忽然响起。
“小心点,她是龙族返祖人,龙家两才出的一个,返祖纯度95%,根本不是人了。”女人浑身绷紧,眼中已经有了些许退却之意,提醒自己的搭档。
“这贱人总算出来了。”刀疤男说。
景姵一步步走向温雨弦和张丝妙,一边说:“我正在做一个关于命运可否更改的实验。调查的人阻止了,藏身的地方换了,当事人的思想变了,该被杀的人没被杀了,甚至还出来帮忙了,结果还是走到了这一步,居然连死亡时间都要对应上,这逆子真是强大又不知变通。所以,现在该往实验里加入最后一个变量了。”
“真狡猾。”温雨弦苦笑。这样一来,如果做出了错误的选择,连怨恨的权利都没有了。
注入返祖之力越多,龟壳就能变得越大,很快这龟壳就已经大到足以将温雨弦和张丝妙盖住了。而这时,那女人和搭档袭了过来,被景姵拎着龟壳一把砸了开,两人顿时脑壳都差点儿被打开了花,就像被锤子砸到的核桃。
数辆裁决司的车子安静而快速地驶来,很快抵达了目的地。
张丝妙有五只手,这时一只放在自己的心口,一只轻轻地,放在了温雨弦的心口,尖利的指甲似乎可以轻易割开皮肉之躯。
外面在干什么?应该不会有事吧,她……她这样的人,一定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了。
“这个你就不用管了。”
就见一道撑着伞的身影缓缓从一片阴影中走了出来。
“还不到出来的时候,很快裁决司的人就会过来了。”
景姵笑道:“我不做任何保证。”
那是一毛钱都不能倒贴的,她可是在抓坏人,是做好事呢。
温雨弦和张丝妙被压在龟壳下面,外面什么动静,他们听不到丝毫,只觉得地面狂震,要不是张丝妙抱着他,估计他都要被震得飞起来了。
“贱人叫谁呢?”女人讽刺道:“你叫你妈是不是也叫‘贱人’?不对,我忘了,你哪来的妈,你就没妈。”
“啊!”男人顿时发出惨叫。
这是武瑛的龟壳,玄武一族的防御能力堪称当世第一,武瑛这种高纯度的返祖人的龟壳更不用说了,全世界的核弹都打过来都不一定打得烂。
不用打,只要看她这么轻松的几个动作就能感觉到被碾压了,这就是龙族,传说级别的生物,他们这种返祖人跟她根本比不了,从物种到返祖纯度上!
……
她像是跟别人说,又像是自言自语,那四人根本不知道她在说什么,只有温雨弦眼睛睁得更大了。
景姵没有躲。
“好了好了,这种时候不要起内讧了嘛,要打架也等之后再打啦。”螳螂手男连忙说。
他绝望地想,他不能留下张丝妙一个人面对这些坏人,这个绝望的世界。
他们震惊地把目光集中到那个在这些巨大的深坑中都显得娇小起来的大龟壳,以及坐在龟壳上的景姵身上。
温雨弦认出了这是这是武家的东西,咽下口中再次涌起的血,艰难地问:“你用了什么跟武瑛换的?”
景姵仿佛并不在意他们,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龟壳,往里头注入返祖之力,随着返祖之力的注入,龟壳很快在她手上变大。
景姵朝他露出了一个温柔的笑,只是猫眼冰冷,“你不给我面子,我要你命。”
“希望几位能给我一个面子,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景姵深沉地说。
在被盖上之前,温雨弦艰难地问:“最后的变量……是什么?”
那只手上,已经覆盖了一层青得神秘动人的龙鳞。
景姵朝他们打招呼:“嗨。路面修整费的账单,请寄到龙家。不过我会向政府申请奖金和补贴的。”
但是他们现在还不知道,张丝妙拥有超强的生命力和再生能力,她轻易是死不掉的。所以死掉的只有温雨弦,张丝妙活下来了,被抓走了。在未来被改造成了战争机器,忘记了温雨弦,也忘记了自己是张丝妙。
“……你能做出什么保证?”温雨弦问。
温雨弦颤抖着握住她的手,没来得及给她的戒指滚落在了路边的角落里,“妙……妙妙……我们一起……”
在刀疤脸冲过来的时候,景姵一把把痛叫的男人扯过来,一甩一扔,就像扔出了一颗棒球,一瞬间就像一枚炮弹,砸在了刀疤脸身上,把他砸得一起飞起,砸在了景姵的车上,就像温雨弦一样深深陷进去不说,还连人带车翻滚了几圈。
“这个选择权就交给你们自己。”景姵说:“要继续东躲西藏,还是把未来交给我?”
“不好!他们想自杀!”那个镰刀手眼尖地看到她的动作,猛地挥起镰刀就要冲过去。
“哈哈哈,小姑娘口气很狂啊,给你面子?你配吗?!”下一秒螳螂手就朝她袭来,锋利的刀锋朝景姵劈下。
除了这几条沟壑之外,还有那几个四五米深的深坑,过去一看,每一个深坑里都躺着一个身体扭曲,看起来不知道是失去意识还是已经死掉的人。
螳螂手刚要露出得手的笑容,不料景姵就这么伸出手,一把抓住了他的螳螂刀。
景姵手上轻轻一用力,“咔嚓”一声,那在温雨弦身上砍出无数伤的螳螂手臂被瞬间折断了。
张丝妙已经看呆了,那只大眼睛睁得圆溜溜地看着景姵。
无论是他还是唐俏俏明显都失去了战斗力。
大雨已经彻底停了,景姵坐在龟壳上,居高临下望着他们,猫眼没有温度,嘴角的弧度像是死神露出的温柔微笑。
随着一声饱含痛苦般的怪物吼声,张丝妙从山里冲了出来。
张丝妙紧紧抱着他,毫不犹豫地点头。
温雨弦顿时紧张起来,张嘴要说什么,结果鲜血又从口中涌了出来。
张丝妙无法说人话,连哭仿佛都显得很滑稽,只是即便如此,也能够感受到她发自灵魂的痛苦。
温雨弦染血的双眼微微睁大,龙锦?她为什么会在这里?对了,那辆车,那个车牌号,难怪眼熟,就是龙锦上下学一直坐的那辆,他曾经也搭过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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