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反应过来的是郑大桥,他十分果断地一口闷了碗里的汤,顾不上烫嘴,扭曲着脸吼道:“快跑!”
没想到郑二桥是第一个听从指令的,只见他抱着碗撒脚丫往外跑,一边跑一边回头大喊:“小黑!”
话音刚落,远处正焦躁不安的马群中其中一匹马竟使劲咬断缰绳,疯狂朝郑二桥奔去,而在小黑跑出去后,又有一只与小黑相似但比小黑更壮的马追随而去。
那匹马跑到郑大桥跟前才停下来,郑大桥一个翻身上马,都不用鞭打马匹,大黑如同发狂般飞奔而去。
这边,马大舍不得马车上的货物,奋力地驱使马群往前跑,可惜不是每匹马都像大黑小黑那样通灵性,不听话就算了,它们竟然像没头苍蝇似的乱窜。
眼见着马大要哭,刘峰果决朝马大那匹马的屁股上踹了一脚,于是马大‘嗷嗷’着被马匹带走了。
刘峰看着留下的货物,又看看焦躁不安的马匹,心一狠,竟将拴马的缰绳用刀砍断。马与货物不能两全,只求一切平息后这些货物还完好无损!
做好这一切,刘峰这才策马狂奔。
此时天地间被污浊的黑气笼罩,火山喷发的熔浆不断向四处喷射,但凡被熔浆、熔岩砸中,人必死无疑。
但熔岩的喷射长度有所限制,只要反应够快,逃离危险区域,便可避免被熔岩砸伤。可火山爆发带来的不仅仅有熔岩,还有比较小的爆炸物,它们的射程更远,伤害力更大。
火山灰更是及其微小但杀伤力巨大的炸弹,它们约莫只有两毫米,却在无意中残害人的肺部,阻止人类呼吸畅通。
夏槐作为第一个反应过来的人,她一手飞快推着推车,一手从空间拿出湿了水的帕子递给瑞哥儿:“瑞哥儿,用湿手帕捂住口鼻,闭上眼睛!”
瑞哥儿乖乖照做,夏槐又给自己捂了一个,随后弯腰飞快地向前跑,一边跑一边不忘提醒大伙:“都弯着腰护着头跑,身边有水的用湿手帕捂住口鼻!”
夏大山与王铁牛断后,其余人背着力所能及的行李不停往前跑,跑着跑着,夏大山忍不住回头看。
只一眼,吓得他头皮发麻。
身后大大小小的岩石顺着他们的方向滚啊滚,天空中不断喷射着温度热烈的岩浆与碎石,夏大山已经看到有郑大桥的兄弟被砸中,之后再也没起来,然后被后面滚滚而来的岩石碾压,如此循环。
夏大山忍不住想,那人大概已经成了肉泥了吧?
这样想着,夏大山脚步越发地快,甚至他开始往地上扔东西。没用的瓦罐扔掉,沉重的行李扔掉,粮食,粮食和水不能扔。
他咬了咬牙,使出这辈子最大的力气。心底有道声音不停地催促他,快跑,快跑!
他不敢停,他怕停一步,便永远留在这里,血与肉与这里的土壤融为一体。
他还要妻儿要养,有老娘要团聚,他可不能死。
王淑玉母女俩已经吓哭了,一边提着裙子跑,一边呜呜哭着,她们太怕了。明明几个月前她们还过着虽不甚富裕却也安闲的生活,怎么短短几月,便成了这幅模样?
突然,王淑玉的脚被地上的石头绊住,整个人向前扑去,趴在地上的王淑玉吓得浑身冒汗,想赶紧爬起来,却由于着急越发爬不起来。
“淑玉!”刘轻云大喊着要跑回去,结果被身后的王铁牛呵住:“别管她,我来扶!你快跑!”
刘轻云咬咬牙,继续往前跑,只是眼泪却流的越发汹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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