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还是担心有曲阜的普通民众被孔府鼓动起来,对抗朝廷惩办孔府的事。
正因为此,朱翊钧才会在这时问东厂关于曲阜普通民众的态度。
“回皇爷,曲阜的普通民众现在更加痛恨孔府了。”
田义这时回了一句,接着又道:“本来,我东厂的人已在曲阜,对这些备受孔府克削的普通民众进行了剖析,让他们深刻认识到了孔府嫡脉子弟对他们的压榨有多狠,让他们已经对孔府非常不满,尤其是在进行一番诉苦活动后,现在他们敢因为去要求孔府减租减息,结果孔府却直接派家丁要打死他们,他们当中即便还有幻想孔府嫡脉念同宗之谊会在他们提出要求后体恤他们的懦弱者,也已经对他们抛弃了幻想,如今都恨不得朝廷彻底清理了孔府!”
朱翊钧听后点了点头:“很好,那就即刻传旨去曲阜,维护圣贤体面!”
“遵旨!”
朱翊钧不久后就到达了曲阜。
一到曲阜。
朱翊钧就去了孔庙。
而朱翊钧一到孔庙就先看见了孔子像前的元朝所封牌位。
“果然,这孔府还是怀念蒙元的。”
随后,朱翊钧就因此沉下脸来,道:“宣孔尚贤来!”
“是!”
不多时,衍圣公孔尚贤就被押到了这里来。
朱翊钧直接问着孔尚贤:“敢情贵府还一直心向蒙元啊!是四等人没当够吗?”
“陛下恕罪!”
孔尚贤忙叩首回了一句,就道:“臣一向有病在身,而无暇理家中庶务,一应庶务皆由臣二弟尚坦处理,所以臣也不知为何这牌位突然变成了元的牌位。”
“朕姑且算你不知情,那贵府如此行径,你是不是该表个态,表态对这种行径极度不能容忍?”
朱翊钧问了一句。
孔尚贤道:“陛下说的是,理应如此,臣绝不允许这种无耻行径发生在我孔府!”
“这种无耻行径不允许,那这种呢?”
朱翊钧说着就把降表拿了出来,递到了孔尚贤面前。
孔尚贤看了后,愣了片刻,随即就跪拜在朱翊钧面前,道:
“陛下容禀啊,臣当时误听了他人谣言,以为会有山贼来本乡,而想到山贼多粗莽之辈,不知敬我中国文化正统,一旦稍有不满,没准只会肆意屠戮圣人后裔,为保住圣人血脉,臣也就不得不虚与委蛇,才做了这样有愧于朝廷的事啊!”
孔尚贤说着就雨泪俱下起来。
朱翊钧道:“若是别的人家做这样的事倒也罢了,可你们孔家是吃忠义这碗饭的,也是靠你们祖宗孔圣贤首倡忠义才有了今日这般特权的,才能收万民供养的!可你却为了保所谓圣人血脉,把你们家立足于世的门面也不要!你这样还怎么让朝廷厚待你们,怎么让天下万民供养你们?”
“陛下说的是,臣愧对祖宗,愧对朝廷,愧对万民。”
孔尚贤这时很恭顺地回道。
朱翊钧听后只问道:“既然知道愧对,如今又已真相大白,那还腆颜活着作甚,不知道即刻悬梁自尽,为自己圣人门第保住一丝颜面吗,非要天下人觉得儒学不过是空谈心性,只能做到教人忠义,却不能做到让人人真的有忠义之心吗?!”
孔尚贤怔了片刻,接着就瘪嘴欲哭地问朱翊钧:“陛下的意思是?”
“做不到的话,就自写一份忏悔疏,将自己的罪恶写在忏悔疏上面。”
朱翊钧这时吩咐道。
孔尚贤犹豫了一会儿,随即还是拱手称是,遵旨照办了起来。
而孔尚贤在写好了悔过疏后,朱翊钧就吩咐道:“来人,送衍圣公上路,他自己既然做不到,就让朝廷来帮他,帮他为孔圣存体面,将其悬于庙中堂,让孔圣于泉下看见。”
“是!”
孔尚贤大惊:“陛下!臣不是已经写了悔过疏吗?!”
“朕又没说你写了就不杀你,朕的意思,你自己若不能做到就只写悔过疏,然后由朝廷帮你做到。”
朱翊钧回了一句。
“陛下!”
“陛下!”
……
这时,孔尚贤已被锦衣卫拖了下去,且被套上了白绫。
锦衣卫左都督张敬修这时喝了一声:“吊!”
顿时,孔尚贤就被吊上了梁,两腿蹬了几下,没多久就没了动弹,双手也垂了下来。
“再将孔府的其他成年嫡脉爷们传来!”
朱翊钧这时又吩咐了一声。
于是,没多久,孔尚坦、孔尚礼等人,皆被带到了御前来。
孔尚坦、孔尚礼等在见到孔尚贤吊在堂屋后,当即就向了朱翊钧主动地跪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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