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初,你打算选什么科?”
如在选择分科这天,士子何栋如就问起了士子顾起元,顾起元则回道:“我喜史学,自然还是要考文科的。”
何栋如点了点头,然后就一脸迷茫地问向了徐光启:“玄扈,你呢?”
“我选理!”
“既然改革了,我也就不必逼着自己以文章诗词为主了,你们知道的,我更感兴趣的是算学和百工之技。”
徐光启笑着说了起来。
何栋如听后不由得笑道:“听说这次改革后,就意味着每省将有两个解元,你们现在分开选,倒是有希望各得一个解元。”
顾起元只是微微一笑。
徐光启也只是微微一笑,未置可否。
而等到了八月。
万历二十五年的高考也真的如期举行。
因考试制度已改之故,这次来参加乡试的人除了只读诸子文章的传统士子,还有各大新式学堂毕业的士子。
由于考试内容已经更改,所以考试的评价方式也有所改变。
无论文理,皆按分排名。
“《师说》是韩愈的文章,要我默写?”
“为什么要考我这个,我哪里知道《岳阳楼记》里范文正公是何思想?”
“岂有此理,为何要考写对联?”
而有许多只愿钻研程朱理学的儒生,或者偏离了王学思想正途的士子,因为已经故步自封到不愿意再看除四书五经外别的书,以至于第一堂国文考就考的很糟糕。
尽管,朝廷已经提前公布考试大纲和模拟卷,但还是有人因为临阵抱佛脚来不及,而犯了难。
许多只知道写时文的士子为此在考试直接选择了跳湖。
尤其是一些老生员,自觉已经没多少个三年可以等,根本就不可能从头开始学习,又因为想到从此举人梦断,而也就走了极端。
朱翊钧知道这一情况后,为了避免这种情况发生,便吩咐道:
“下旨,以后高考改为每年一届,年年都可以参考,所以一两次考不上不必太灰心。”
“是!”
朱翊钧这道诏旨下达后,倒是让很多传统士子心里好受了许多。
自杀的情况也就大减。
毕竟只要每年都考,对于许多年龄大的士子而言,还是更大的机会能够中举的。
不过,也有人在看见这圣旨后不禁再次嚎啕大哭:“皇恩固然浩荡,但为何不早颁布此恩旨,如此,我那老兄长也就不用投湖了啊,呜呜!”
虽然朱翊钧下旨以后高考改为每年一届,但由于选择理科的人较少,再加上大明现在工业化,录取举人的名额中,反而在理科中录取更多,也就使得越来越多父母开始选择让自己孩子读理科,不少年轻士子也开始主动转型。
一时间,大明的理科人才更是紧缺。
本来各大工程就需要这些人才,现在大量孩童和士子要学习自然科学,也就使得这类人才更加稀少。
“哎!”
顾宪成之弟顾允成也在看见自己族人开始拜本乡户房算手为师后,而不禁喟然一叹,且为此特地走到了顾宪成的墓前,道:
“兄长,您若在天有灵,想必也看见了如今这一幕吧?”
顾允成说着就又道:“天下真的变了!”
“可谓真的是上千年未有之大变局啊!”
“乡试成了高考,还不以文章论优劣,只论分数,还分文理,那些贯爱关注偏门杂学的士子一下子就成了香饽饽,反而是我们这些正宗儒门士族出身的子弟,一时被弃之如敝履啊!”
“早被官府接管的东林书院,虽说是您创建的,但现在也开设医学与理学以及工学了,天可怜见,这不是您当初建此书院的初衷啊!”
顾允成说着就哽咽了起来,然后抚摸着顾宪成的墓碑,就道:
“虽说,现在我们也不必再缴纳丁银,连江南田地重赋都免了,但您知道吗,我是怎么也高兴不起来,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弟只希望早日也下去见你,只是你且托梦告诉我,你那里还是像以前一样吗,即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而且读书只读圣贤书?”
“铁路招官培生!”
“铁路招官培生!”
“一旦受训合格,两年后就任新设驿部铁道驿丞官。”
大明现在很缺技术官僚。
尤其是新铁路建设,需要很多技术官僚,而能够科学管理每一段铁路,以维护其功能。
为此,朱翊钧专门增设了驿部,将原来属于兵部管辖的交通邮递之事独立了出来,由驿部专门处理。
而如今要招募的许多技术官僚大部分都是驿部需要的官僚。
在顾允成在自己祖坟对顾宪成墓碑说着话时,外面离这里不远的东林书院外,就有驿部的人来招人,还喊出声来。
一时,倒有不少东林书院的士子出来报名。
顾允成也听见了这声音,且也看了过来,一时更加感慨,道:“兄长你看见了吧,昔日大谈天下事的东林书院,现在快成铁道学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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