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让藩王可以与督抚一起决定所封之地的军政,自然是为了制衡督抚,如同不让藩王直接管理当地军政,也是为了让督抚制衡藩王。
毕竟,海外之地离中土太远,如果只有一个总督或者巡抚,很容易让总督或者巡抚这样的流官变成土皇帝,乃至最后竟要割地自立,有个藩王相制衡,算是多加一层防范。
朱翊鈏很快就收到了让他就藩下野的圣旨。
朱翊鈏因此很高兴,且在拿到圣旨回王府就对自己的子侄们笑说道:
“虽然比不上第一个站出来愿意就藩的卫王,直接给五万顷庄田,但三万顷也不少了,而且还是常陆附近的下野,应该也不是什么贫瘠之地。”
“真正是皇恩浩荡啊!”
朱翊鈏说后就朝皇帝寝居的方向拜了一拜。
他的子侄们这时也跟着拜了一拜。
“现在赶紧筹备出海就藩的事宜,尽量也多带些棉布丝绸茶叶这些商货,去那边后好卖!”
“另外,花重金聘请一些从官办商行退休的老矿工,让他们跟着我们一起去,听闻海外是可以开矿的,东夷那边更是金银矿多,到时候,即便大矿被朝廷开采了,但没准我们还能靠开采一些小矿为王府增收。”
朱翊鈏接着就对自己的子侄们吩咐了起来。
他的子侄们忙拱手称是。
在这期间。
朱翊鈏要渡海去本州下野就藩的消息很快就不胫而走。
这也让东安王朱英燧勃然大怒,当场就把拍了桌子,而横眉瞪眼道:
“他益王怎么能如此虚伪!在我们面前说,宗藩毕竟是天潢贵胄,还是不宜冒险渡海,结果,他自己却悄悄的先上了一本,请求去海外就藩!”
“是啊,他这分明是担心我们抢在他前头请求去海外就藩,而让好地都给了我们。”
“这个益王,真是卑鄙!”
沈王朱珵墝也跟着抱怨起来。
朱英燧点了点头,思索了一会儿后道:“这样的无耻之徒,真是枉为我朱家子孙!贪权好利,为此不惜说假话,诓骗同宗兄弟,也不惜背弃祖宗,也学那卫王去海外,真正是不孝!”
“孤深以为耻!”
“孤宁肯将来穷死饿死在中土,也不会背弃祖宗,冒着葬身鱼腹的危险去什么海外!”
朱英燧这时又说了起来,且紧接着又啐了一口,然后就看向朱珵墝道:
“沈王,我知道你也不是这样的人,应该也会坚持留在中土,哪怕没有封地,哪怕不能掌权也会留在中土,替贵国祖宗守陵吧?”
因为王爵往往代表一藩国之主,故虽然沈王这样留在中土的王没有封国,但往往也会对他的家族以“贵国”相称,在历史上也有把亲王之家以“大国”相称的情况。
话转回来。
朱英燧这么说后,沈王点了点头:“自然!孝道岂能违?!”
“我们不妨再劝劝其他宗藩,向他们明晓大义,让他们不要学益王,做背弃祖宗、不守孝道的事。”
朱英燧接着又说了一句。
沈王对此表示赞同,且真的与朱英燧如此照办起来。
而也因此,倒真的有好些个在京宗藩都表示不会因为权力和经济上的好处,就要请求出海就藩。
但在这之后不久,朱英燧就自己立即上了本,表示也愿意出海就藩,为皇明保海疆。
朱翊钧对此也予以恩准,且也把他封在了武藏廊桥城。
“为何不是离卫王更近的馆林城?”
“不是说,关东北边都可以封给非陛下直系子弟外的宗藩吗?”
朱英燧对此却很是失望。
因为他早就在上本前研究过,而根据卫王和益王的受封情况,而推断出自己大概率会去传闻中更富庶的馆林城,结果圣旨却是让他去廊桥城就藩,所以,这让他颇为疑惑,也就问起宣旨的太监王世贞来。
王世贞回道:“是这样的,沈王殿下比您提前上本,故侍御司诸执政已题请先让沈王殿下去馆林城就藩了。”
说到这里,王世贞就笑着道:“殿下若真更想去馆林城,只怕得指望沈王殿下将来犯下什么大错被革除封爵了,那样或许有些可能被改去馆林城就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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